清江市公安局的談話室裡,周立有點坐立不安。
此時他已經取掉了腦袋上包裹的紗布,露出了額頭上一個拳頭大的青包。當然,他的嘴仍然腫著,臉皮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右側的臉膛還微微塌陷了進去,就像是天生的一個酒窩一樣,隻是這酒窩顯得有點大。
隻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因為他口腔裡缺了兩顆大牙。
“都是拜那個馬成功所賜,這場子總要找回來。”周立恨恨地想。
他是自己跑到市局來的。高尚一走,他就給傅長風打了個電話,說高尚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就開車走了。傅長風讓他給高尚打個電話問一下要去哪兒,可是高尚的電話卻一直占線,後來乾脆不在服務區了。他越想越不對勁,乾脆自己跑到市局去找傅長風,好容易進了大門,卻被告知傅長風在開會,接待他的是市局政委郝俊傑。
“郝政委,我是八年前由前任清江市禁毒支隊支隊長丁有誌親自委派,接近高尚調查四明山農科院實驗基地製毒大案的,這一點傅局長可以作證。我現在有重要情況彙報。”周立道。
郝俊傑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摸出煙遞給周立。
這時的周立哪裡顧得上抽煙,又說道“高尚大概十一點半離開鳳鳴山莊七號彆墅,去向不明,我懷疑他要跑,建議立刻對他進行抓捕。”
郝俊傑還是不說話,隻點燃煙抽了一口,轉頭看了看門外,又起身去將門關上,然後坐回到座位上,盯著周立還是不說話。
周立心裡有些惴惴不安,眼前這個郝政委自從進了談話室就一言不發,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又過了半晌,郝俊傑才緩緩道“高立,你以前是線人不假。可是你也和你的上線脫離聯係了八年,一直到最近才恢複聯係,這期間你把你的妻兒都安排去了澳大利亞,你認為你還能取得我們的信任嗎?”
周立一愣,隨即道“那是因為八年前丁支隊長給我下了一個命令,在沒有拿到確切證據之前必須保持靜默,在靜默期間必須完全按照高尚的指示做事。”
“哦?丁有誌下過這樣的命令?”郝俊傑有些玩味地看著周立。
“這件事丁支隊長應該跟局領導彙報過。”周立毫不畏懼地盯著郝俊傑的眼睛道,他明白這時候不爭,後麵就會有無窮無儘的調查和甄彆。
郝俊傑伸出手將煙頭在煙灰缸裡杵滅,說道“你明知道丁支隊長八年前就已經在雲南犧牲了,那時的局領導也早已去了京城。”
“這”
周立有些詞窮,想了想,他隻好又重複道“我有重要情況彙報。”
郝俊傑站起身,笑道“那好吧,你稍等一下,有人會來給你做筆錄。你放心,我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當然,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說完竟轉身出去了。
過了一會,談話室的門開了,走進了兩個人。
看到兩人,周立不由得愣住了。因為這兩個人他都認識,一個是李奇峰,還有一個,居然就是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個模樣的罪魁禍首,馬成功。
“哎呀呀,周哥啊周哥,我周哥。您受苦了,我真的沒想到你是自己人啊!”馬成功有些誇張地小跑著上前,一把握住周立的手,忙不迭地道歉,那模樣就差聲淚俱下了。
“你”
一秒鐘後,周立便回過味來,因為他看到了李奇峰嘴角的笑容。
“你起開。”周立恨恨地道。
馬成功急忙鬆開手,訕笑道“我周哥還是生我的氣了,這樣,今晚我正好要在海鮮大排檔吃飯,周哥跟我一起去,反正你的老熟人劉長信也在,你看怎麼樣?”
周立一怔,隨即卻又怒道“你說的人我都不認識。”
馬成功收起臉上的笑容,坐下來摸出煙,遞給一臉壞笑的李奇峰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又對周立道“周哥,其實我剛才就是幫著李奇峰詐一下你,畢竟我又不是警察。”
他點燃煙轉頭看著已經坐下的李奇峰,又笑了起來,道“我就說你級彆低了,周哥不會告訴你真話的。”轉頭他又對周立道“李奇峰,李副主任,現在是市局政治部副主任,還是市局新成立的一個什麼組的成員。”
李奇峰接口道“清江市公安局與國安局信息共享協調組。”“對,信息共享協調組。”馬成功笑道。
周立怒道“馬成功,這關你什麼事?”
馬成功笑著說“當然關我事咯。周立,我是昆侖清江分公司的治安保衛專員,你牽涉到雨霖鈴門口的那個案子裡了,而那個案子搶的是我清江分公司的錢,到現在錢還沒找到,你說怎麼不關我的事?”
“你放屁。”周立做勢欲起,卻被李奇峰一個嚴厲的眼神給製止住了。
“雨霖鈴的那個案子是雷吉祥乾的,關我屁事。”周立怒道。
“得了吧周立,我耿直雷哥說人是你幫著找的,時間是你安排的,連雨霖鈴門口那個小賣部搞成無人售貨超市都是你親自經手的。你還能怎麼說?”馬成功笑盈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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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屁。”周立氣急敗壞地罵道。接著又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道“明明是他那個什麼老板安排的,我隻是按他給的號碼幫著聯係了中間人,時間也是那個人定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會在雨霖鈴門口搶劫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