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感受到打量的目光,心裡“咯噔”一下,腳步也隨之頓住。
這個男人的衣著與軍中將士不一樣,明顯是她不曾見過的陌生人。
心中一慌。
下意識間,腳步不受控製地向後退去,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般,迅速躲在了塗山暻身後。
這個人敵友不明,她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出現在這人麵前,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萬一這人跟那個陰險狡詐的江大人一樣,專門來抓將軍的小辮子,那可就真的要惹下天大的麻煩了!
塗山暻察覺到了唐糖內心的緊張與不安,他微側過頭,嗓音輕柔:“不怕、他叫沐風,自己人。”
一聽是自己人,唐糖那顆懸著的心總算稍稍落回了肚子裡。
從塗山暻的身後探出了腦袋。
剛才著實把她嚇得不輕!
唐糖忍不住又偷偷瞥了一眼沐風,這家夥看著可真不像好人。
那清冷的眼神、那生人勿近的氣勢,透著一股讓人不安的神秘。
沐風抬腿朝這邊走過來,唐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她有點害怕。
小手攀上塗山暻的胳膊,力道有點大。
塗山暻垂下眸子,目光落在胳膊上緊緊抓著的柔嫩小手。
隨後看向沐風,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沐風腳步停下,轉身去了身後方的營帳內。
唐糖的手這才鬆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將軍,既是自己人,為何還要戴著那冷冰冰的麵具?”
塗山暻言簡意賅地解釋了幾句,目光再次落在空著的胳膊上。
心中莫名地泛起一絲失落。
他不明白這種失落感從何而來,隻覺得煩悶如絲線般纏繞在心頭。
營地沒有遮擋物,狂風裹挾著暴雪肆虐橫行。
唐糖隻得躲在塗山暻的身後避風擋雪。
片刻後。
幾人走進白靖的營帳內。
床榻上白靖臉上的腫脹已經消退了許多,露出原本清秀的模樣。
“韓先生,他一直沒有醒嗎?”唐糖問。
就在倆人說話之際,白靖緩緩睜開了雙眼。
唐宋手中的保溫盒哐啷一聲掉落在地,唐宋驚喜上前“白靖,你終於醒了。”
唐糖、塗山暻、韓先生見白靖醒來,臉色也是一喜。
“啊~~~”白靖張開嘴,試圖說話,可喉嚨裡卻隻能發出難聽的嗚咽聲,像是破舊的風箱在艱難地拉動。
自己這是不能說話了。
以後都隻能是啞巴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和絕望。
“你難過,你就哭出來,我以後不會再說你娘們唧唧了~”
唐宋的嗓音乾澀、隱忍。
白靖用力地搖了搖頭,眼神中透著一股倔強,他掙紮著想從床上起來,目光落在唐糖身上。
若不是她,自己已被南蠻人折磨致死。
唐宋急忙勸說“不要動,你的身體還很虛弱,現在不能下床。”
白靖卻不聽勸阻,依舊用手撐著床鋪,努力想要起身。
唐宋無奈,隻好過去扶他,可白靖卻一把將唐宋的手扒開。
他搖搖晃晃地站穩,朝著唐糖,“撲通”一聲,直直地跪了下去。
隨即就磕頭。
唐糖懵了,第一反應立馬扶起白靖“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