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主廳,老遠就看到穿著暗紅襦裙的塗山夫人。
以及身穿同色係的塗山傲,攙扶著她的夫人小碎步匆忙前來迎接。
“夫人,你慢些,仔細腳下,莫要摔著~”
塗山夫人滿心都被兒子歸家的喜悅充斥,對塗山傲的聲音置若罔聞。
自動屏蔽。
“暻兒~你可算是回來了,娘日思夜想,白發都平增了不少。”
塗山夫人剛一靠近塗山暻,便急切地甩開塗山傲的手,伸手握住塗山暻的手。
塗山暻眉頭微微一蹙,不動聲色地輕輕抽回了手。
塗山夫人見狀,當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兒大避母呀,不過才短短兩年未曾相見,竟就這般生分了,我的暻兒啊~”
“娘~我回來了,以後便多陪著您。”
塗山暻無奈應道。
塗山傲趕忙再次握住塗山夫人的手,解圍道。
“暻哥兒你也知曉,他自幼便不喜歡被人觸碰,回來便好,回來便好。”
又轉頭對著塗山暻說:“你娘天還未亮,就叫嚷著要去城門迎你,昨夜大軍未進城,她可是憂心忡忡,整夜未眠。”
言罷,疼惜地凝視著自己的夫人。
“莫要說那些無用的,暻哥兒好不容易歸來,這瞧著消瘦了不少,想必軍中夥食定是難……
這一想,又悲從心中來。
哭的不能自已。
塗山傲心疼不已,將夫人輕柔地摟入懷中,輕聲細語地哄著。
塗山暻見狀,兀自繞過倆人,徑直朝著正廳走去。
塗山夫人瞧見兒子離開,立即推開塗山傲,快步緊跟其後。
塗山傲愣在原地。
咋滴?
為何兒子才一回來,他就這般明顯地被嫌棄了?
一旁的滿月瞧見老爺失魂的樣子,忙用手帕掩住嘴角偷笑。
老爺這可不就是被夫人赤裸裸地嫌棄了。
塗山傲瞥了一眼滿月。
滿月憋笑,如無其事地快步追上前去。
獨留塗山傲孤零零地在寒風中蕭瑟。
塗山暻步入正廳,並未坐下,側立在等。
塗山夫人匆匆跨進正廳。
嘴裡念叨著“暻兒,你在軍中必定吃了不少苦,娘讓廚房做了你最喜歡的菜肴。”
說罷,手指向那擺的滿滿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品。
這饑荒年,饒是皇上怕也是吃不到的。
平日裡,塗山府一直秉持著節儉之風。
每餐不過是白粥素菜,唯有今日因塗山暻歸家,才呈現出這般奢華的景象。
“娘,你坐。”
聽到自己兒子溫聲話語,塗山夫人手捏著帕子,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
坐在主位上。
塗山暻撩起衣袍,徑直跪在地上,朝著主位行磕頭大禮。
“恕兒不孝,讓娘每日憂心。”
恰在此時,塗山傲一腿剛剛跨進門檻,另一腿還在門外。
見此情景,他趕忙高聲喊道“為父還沒來呢,這咋就磕上了。”
話落,他便急匆匆地幾步上前,穩穩地坐在主位之上。
塗山暻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挪動膝蓋,轉而朝著塗山傲磕頭。
可僅僅磕了一個頭,塗山夫人便迅速地將他撈起?
心疼地說“疼了吧?磕一個就行了。”
塗山傲:“……”
我不配?
看到夫人眯眼瞧著他,立馬規矩地坐好,不敢再言語。
“娘親~”一聲清脆悅耳、奶聲奶氣的嗓音從門口處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模樣粉嫩得如同行走的小糯米團子的孩童正搖搖擺擺地走進來。
小團子一進屋,便使勁地嗅著空氣中彌漫的飯菜香氣。
那肉乎乎的小手不受控製地朝著飯桌上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