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陵容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眼看著弘晝的筷子即將往杏仁酥上夾去的時候。
許是母子之間心有靈犀,又或許是安陵容的目光太過熾熱,弘晝察覺到了額娘投向自己的目光。
母子二人恰好此刻對視。
安陵容蹙著眉頭,神色嚴肅地向弘晝緩緩搖頭。弘晝滿臉笑容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弘晝原本還心存僥幸,想著或許是最近自己表現乖巧,額娘特意安排讓他多吃一次糖。
然此刻,瞧見安陵容這幅嚴肅的神態,弘晝心裡的這絲僥幸瞬間破滅。反而是開始思考起來。
許是跟著哥哥們在上書房學習了一段時日,弘晝也變得成熟了些。他明白,既然這份甜點不是額娘吩咐的,那送點心的人的心思定不單純。
安陵容瞧出弘晝已然領會自己的叮囑,轉而示意人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蒸菜,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正當她腦海中思索著,究竟是自己多疑,是下麵不懂事的奴才們刻意逢迎,還是這碟點心乃是有心之人刻意為之。
弘晝瞄了瞄身邊的三哥、四哥席上都沒有額外的糖飴,目光不動聲色地掃視了四周一圈。
他嘴角微微一勾,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旋即站起身來,對著皇上朗聲問道。
“皇阿瑪,為何兒臣這裡比兩位哥哥席上多了塊點心呀。”
皇後的目光自席上驀然轉向這突然說話的弘晝身上,見其打斷了皇上正沉浸於祺嬪歌舞的情緒。眉宇間不露出一絲不悅,麵色略顯陰沉。
不過她並未出聲嗬斥,反而有些疑惑地望向一旁平日裡一向穩重的剪秋,此刻突然渾身僵硬,像是緊張,不禁低聲詢問。
“剪秋,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身體有什麼不適?”
剪秋神色略顯慌亂,急忙回答“多謝皇後娘娘關照,奴婢許是近幾日夜裡睡不安穩,有些精神不濟,並無大礙。”
皇後聽到剪秋這麼說,稍微鬆了口氣,柔聲對剪秋道。
“那從明日起,本宮允許你休息幾日,等養好了身子再當差也不遲。”
此刻,皇上並沒將弘晝的話放心上,看著弘晝桌上的點心,順口笑道。
“許是你皇額娘心疼你不是最小的阿哥了,念你最近功課用功,給你多添了道點心吧。”
皇後聽到皇上突然提起自己,微微一愣,柳眉輕挑。
心中暗想這道點心或許是下麵的人為了巴結五阿哥而送的。
畢竟如果這點心有毒,那麼如此明顯的手段,一查便知。若真是有人借此下毒,那可當真是愚蠢至極。
於是皇後看向皇上笑著推辭“是下麵的奴才們做事用心,臣妾隻不過做了些分內之事罷了。”
弘晝看著上首的皇上與皇後如此解釋,轉向麵皇後一臉感激的道謝。
“兒臣多謝皇額娘厚愛,不過兒臣這陣子在書房聽了師傅講了孔融讓梨的故事,心有所感。
如今六弟年幼,尚不能享用這些美食,而兒臣雖為席上年紀較小的弟弟,也應遵循古訓,將所得美味與兩位兄長共享。
恰好這碟中裝有三塊杏仁酥,分給三哥與四哥,每人一塊,恰為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