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者·964年8月】
“實驗日誌s132,我是執行人蘭德爾。”
“關於鐵肢上的損耗件,我曾將希望寄托於阿德維爾的秘鐵,但我和執政官們的交涉還沒有進展,使用魔力構築的損耗件就已經完成,正如導師所說,魔力構築的損耗件能夠滿足我的需求。”
“魔力在非自然的高壓環境下可以呈現出不穩定的聚合態,但在魔網的幫助下,下行的魔力可以長期處於高壓聚合態,呈現出實體,不僅具有足夠的承重能力,而且隻要實體模具未被損壞,修補也十分簡便”
“問題在於,我為之前鐵肢設計的操作方式不再適用——或者說,可以用,但與魔力損耗件帶來的性能提升並不匹配,它還可以變得更快,更靈活我並不擅長這一方麵,也沒辦法在這裡投入更多時間”
“我知道有人可以幫我,卡拉卓爾王掌握的知識對我至關重要,如果他可以抽出一點時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說服他或者拉法耶,精靈們對我傲慢至極,但不論如何,借用導師的名諱我得嘗試一下”
“等等——你在說——”
所有疼痛都在瞬間消失,世界也逐漸淡化,消失,不等年輕騎士挽留,他就意識模糊地趴倒在地,但他沒有昏迷,也許是超乎尋常的意誌力讓他保留了最後一絲清醒。
地上仿佛還有什麼東西,他仔細觀察,卻發現那是倫敦的縮影,一座漆黑陰沉的高塔屹立於城市中央,很快,倫敦開始縮小,他看見了歐洲和美洲,數座高塔相互對峙,最終隻有歐洲西北的那座開始搖晃,最終倒下了一半。
微弱的陽光跨過它隻剩一半的殘骸,灑落在這片小小陸地的一角,但很快就被重建的高塔再次遮蔽,一股冷風吹過,就像吹散一片沙子一樣吹散了眼前的世界,隻留下一道暗淡的微光。
順著光線的方向看去,他最終隻看到一個冰冷刺骨,難以直視的遙遠太陽,即使沒有任何線索或證據,但他立馬就意識到這正是那灑向歐洲的一束陽光的源頭,在短暫的沉迷後,他朝著太陽邁出了一步。
他的步伐揚起微塵,這些細碎的光點飄向前方,最終在陽光中塑造成一個快樂的孩子,歡笑著跑向他,並向他伸出了手,但隻在最開始的恍惚後,年輕騎士就完全忽視了他,堅定地邁出了沉重的第二步。
更多塵土被揚起,這一次,諾倫和高文擋在了前麵,老人的表情嚴厲,而他的騎士焦急地跪在地上懇求,但這一切都被年輕騎士踏過,第三個幻象是他的弟弟,穿著公爵的服飾,正在訓斥他的妹妹,連他的父母也在一旁。
但這依然不是最艱難的挑戰,穿過這一切阻撓之後,所有塵土彙聚一處,最終組成了浩浩蕩蕩的人潮,在這寂靜的世界裡,他們沒有聲音,年輕騎士卻能聽到他們的怒罵或懇求,他們伸出手,不論是出於怨恨,尊敬或愛戴都希望將他留在原地。
當他穿過人群之後,他已經傷痕累累,筋疲力儘,但他終於看見了那個太陽——並不聖潔,也不溫暖,低溫已經不可逆地摧毀了他的知覺,他看到無數人的靈魂在火焰中翻騰,哀嚎,一張臉沉下去,下一秒就徹底消失,成為了那巨大火球的燃料。
但這裡就是他應得的去處,他犯了錯,他失敗了,現在,他還有最後一個彌補錯誤的機會他可以焚燒自己,為太陽燃料,這樣它就會更加強大當下一個人再推倒高塔的時候
他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蒼白而冰冷的火焰包裹了他,他能感到自己的靈魂正在消亡,分解成微小的碎片,就像他腳邊的微塵,但年輕騎士緊閉著雙眼,強忍痛苦,一言不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突然恢複了知覺,溫暖的輕風包裹著他,還將眾人的驚呼送入他的耳畔。
喬·奧爾科特驚訝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璀璨的金焰,他的身上燃起熊熊烈火,卻不再像之前一樣帶來灼痛,強大的力量充斥在體內,弱化了他對魔力的感知,卻反而將他代入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
他的眼和耳朵不再遲鈍,就像世界突然揭開了厚重的簾幕,因鍛煉和受傷而麻木的皮膚重新變得柔韌,僅依靠微小輕柔的氣流就能判斷環境,肢體與精神的疲憊都被燃儘,火焰將凡人的枷鎖徹底燒毀,並以溫暖而聖潔的力量滋養他的靈魂,強化他的骨肉。
“以吾主的名義,我宣布你已通過了金鴉神的考驗,”
莊嚴的女聲從他正前方傳來,年輕騎士這才想起他仍在受洗,於是他匆忙調整儀態,等待飛升者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長劍
“歡迎加入烈陽騎士團,喬。”
受洗儀式就在這樣莊嚴卻短暫的儀式中結束了,除了那些依舊興奮的凡人,其他聖人和牧師們很快就已經離開,重新投入自己的工作,隻有萊昂朝他走來,並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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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但他們都有自己的工作,在黃金港的時候,這儀式會更隆重一些,”
萊昂摘下他的黃金假麵,露出來那張更加稚嫩,也更開朗的臉,他微笑著說“另外,恭喜你,你比大部分人都要優秀,想必艾斯提尼亞侯爵也會因此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