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襄寧公主確實如昀笙猜測得一樣,見這宅子的守衛森嚴,便先躲到庭院。想等著人手被支出去之後,再找機會溜出去。
結果躲在這裡,把那二人的情形,都看了個清楚。
之前在公主府裡,崔昀笙還義正辭嚴地和她說什麼,自己與謝硯之隻是萍水相逢,一點也不熟。
那一日也隻是因為謝硯之身上的傷,忽而出了問題,所以才給他上藥雲雲。
呸!
剛才那親密的模樣,叫作“不熟”?
騙鬼呢?
認識謝硯之這麼多年,她就沒看到他對彆人這副模樣。
她原以為,他對所有女子,都是無所在意,無動於衷,視之如塵埃的。
“……公主,這不是重點。”昀笙無奈。
“總之本宮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你慣會巧言令色。”
“公主自己做錯了事,倒是先怪罪起彆人來了。”謝硯之將她的後領子一揪,提溜著遠離昀笙,皮笑肉不笑,“本侯和崔昀笙熟不熟,和公主有什麼關係?”
襄寧公主徒然地撲騰了幾下,帶著哭腔道
“那本宮要走,又和你宣平侯有什麼關係!本宮要回去找皇兄!天底下隻有他真心待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無論是生還是死,無論什麼後果,我都要和他一起承擔!”
這麼多年了,十一哥都隻把她當成小孩子保護,自己承受了這麼多年病痛,卻什麼也不讓她知道。
她也真得一直以為,那些美滿都是真實的。
其實不過是鏡花水月。
皇兄擋在她麵前那麼多次,這一回她不想再做縮頭烏龜,她也可以擋在皇兄麵前,為他爭取機會的。
既然享受了這份滔天榮華,也該學會承擔相應的責任。
她不會再害怕了。
可是沒想到,出師未捷。她連第一步逃出謝硯之的手掌心都做不到!
謝侯爺所有的耐心都給了昀笙,被公主哭得百會穴發悶,直接上手往她後頸上的某個穴道重重一按。
剛剛還義憤填膺的少女就倒了下來。
“崔晗玉!先把人送回去!”
他眼睛也不眨,衝著某個方向道。
“……是,侯爺。”
一直徘徊在遠處,圍觀許久不敢出頭的崔晗玉,眼觀鼻鼻觀心地過來,把人扶住。
昀笙原本以為,他會不拘小節地直接把人扛回去,見狀瞥了他一眼。
四姐姐比公主還矮半個頭呢。
讓她送也太難為人了。
“男女有彆,女官不是說本侯不夠君子嗎?現在本侯就君子給你看。”
謝硯之後退一步,攤開雙手,一副絕對不碰公主半分的模樣。
“……”
你君子的方式就是把人劈昏嗎!
等和崔晗玉一起把小公主送回房間,昀笙扶著她躺了下來,卻驚訝地“咦”了一聲。
公主躺倒的時候,袖子順著動作滑落,露出了胳膊上一道淡淡的痕跡。
“這是什麼?”
那痕跡看著像快要痊愈的傷疤,如果不是昀笙眼尖心細,根本不會發現。
崔晗玉見了,搖搖頭“沒見過,不過這段時間沒聽說公主跌著碰著哪兒。興許是今日爬窗戶的時候劃著了,又或者是剛出京匆忙之下沒注意?”
“不對。”
如果是今日劃著,傷口應該會很新。
昀笙的手撫摩上去,覺得什麼地方有些微妙。
“這是……”
她又將襄寧公主的右手掌心攤開,不由得驚呼出聲。
隻見嬌嫩手掌的虎口下方位置,凝結了一枚鮮紅的血滴形狀物事。
許多東西,從她腦海中呼嘯而過。
昀笙的臉色登時變了,大力抓住崔晗玉。
“快!去找侯爺!還有,讓步蓮辟出一間乾淨屋子,準備藥材來!”
“昀兒,這是……”崔晗玉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