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
成仇了。
江硯黎都忘了,他那時候是那樣寵過顏姒。
江硯黎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繼承人培養,他能力強天賦高,但骨子裡也叛逆得很,年紀小不懂事還攪合過公司原本能談下來的幾個項目,就是看不慣那些自詡元老的老蛀蟲們。
他的叛逆期來得比較晚,到大學的時候,突然開始擺爛。
全家人都慌了,誰都來他麵前勸兩句,勸不動就訓,說什麼從小在他身上花的精力和心血,不是讓他成為一個廢人。
江硯黎覺得挺可笑的,憑什麼他從出生起就得和江家綁在一塊,他爸無能,被控製了一輩子,輪到他了,又得被扶上去做傀儡。
他那幾年混得很,戀愛一段接一段的談,沒有過空窗期,身邊的朋友也越來越多,但人聲鼎沸中,他卻時常覺得孤獨。
有次半夜被叫出來打架,同來都跑了,剩他一個人被圍毆,他身上挨不少拳打腳踢,以為就要折在那了,突然衝出來一輛摩托車,騎車的那女孩兒特虎,沒減速就衝過來了,把那些混混嚇得瞎躲。
就江硯黎沒躲,他躺在那,雙手往後半撐著,摩托車壓在他腳邊不到一厘米停下,他連腿都沒抬一下。
她戴著黑色頭盔,雙手把著方向盤,身子下傾著,以江硯黎的角度來看……
身材是真好。
“上來。”
她聲音淡淡的,清清冷冷,手朝他伸。
江硯黎覺得挺有趣的,握住了,沒讓她使力,他自己翻身上車。
她車技很好,被追著攆也沒怵過,轟幾下衝出人堆。
那晚的江風特冷,江硯黎正是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年紀,身上就薄薄的兩層,被冷風刮得像被抽耳光似的,抖到了骨子裡,她倒是穿的厚,哪有騎車不穿衝鋒衣穿羽絨服的,厚厚的一團,她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江硯黎往她後背靠,軟乎乎的,他半張臉藏在她帽兜下,忽然笑了一聲。
“小丫頭,知道你惹什麼麻煩了嗎?”
她好像是看他了,又好像沒有,頭盔都給遮住了,大概是嫌他說話太惡心,她故意加速,差點把他給甩下去。
心裡就一個念頭,這是個刺頭,惹不得。
最後車在一家藥店前停下,她去買了藥,回來後讓他自己翻袖子。
她上藥的手法很熟練,但也不輕,像是初學的。
江硯黎有種被當作實驗品的錯覺,他一聲沒嘶,由著她擺弄。
“認識我?”他問。
“不認識。”
“不應該啊,”江硯黎自信的挑了下眉尾,“不是霖大的?不知道我是誰?”
她手上停了下,然後棉簽往他傷口裡戳。
他疼得低叫了聲,手顫了下,忍著沒甩開她,含著氣音嚷了句“姑娘,你是真虎啊,我那是傷,不是口紅印,你真往傷口裡戳啊?”
她好像不耐煩了,“你閉不閉嘴?”
“……閉。”
江硯黎規矩了,沒再說話,慢慢的又開始對頭盔下這張臉好奇,手一欠,戳著她護目鏡往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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