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宜嘉皺著眉,眸色深沉近墨。她冷冷盯著陳憶典,眸中翻湧起無儘的厭惡。
“你威脅我?”
“是,不過你放心,流言想來不會自我口中傳出”
“是嗎?盧慎已經死了,碧荷今早也失足溺斃在宮湖裡,這件事隻有你我知曉”
“碧荷死了?!……是你做的?”
陳憶典震驚不已,這碧荷是那日跟著賀宜嘉的宮女,是賀宜嘉要封住她的嘴?
“自然不是我,她跟了我幾年,對我也算忠心,我為何要滅口。且我殺了她,這無異此地無銀三百兩,彆人反倒覺得我欲蓋彌彰”
陳憶典覺得她說的不錯,當時本是無事發生,她何必故意殺了碧荷引人懷疑。
可這碧荷絕不可能是失足溺水,她怎會偏偏在這時候死了,是誰要她殺了她?
突然,陳憶典想到了什麼,暢歡園離盧慎死亡的那個長亭不遠,碧荷,她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難道她無意撞見了真正的凶手?可又為何今早才被滅口,定然是凶手夜裡沒看清碧荷的長相。所以凶手也是才知道發現自己的人是碧荷。
陳憶典越想越心慌,手心也開始發汗。她頭有些絞痛,如果真是這樣,她大概知道下毒的人是誰了………
眼看著陳憶典臉色發白,似有些站不穩腳步,賀宜嘉將她扶到石椅上休息。
“你這是怎麼了?”
賀宜嘉給她倒了杯茶水,若是隻在她們兩人所在範圍內陳憶典出了事,那自己首當其衝會惹上嫌疑。
陳憶典喝了水,她壓下心頭的憤怒與質疑,用力深呼吸幾次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她抬頭看了眼賀宜嘉,想來不涉及到她的切身利益她是不會同自己合作的。
“賀宜嘉,既然都坦誠相待了,我也不再多說無用的話。你也說了,人心難測,你也不想這件事變成我手中的把柄吧?
而且你又如何能保證那日便沒有其他人看見,或者盧慎在死之前沒有與他人說起這事?
你何不趁此機會先自證清白,且無論如何,該死的都是盧慎,你為什麼要逃避這事,你沒有錯,錯的是他不是嗎?”
賀宜嘉猶豫了,她說的的確有理。畢竟當夜明德殿周圍怕也有不少宮人走動,如若日後再被人提起,而自己又否認了與盧慎相遇之事,怕是白的也會被說成黑的,到時候自己有理也說不清。
她看了眼坐在凳子上的陳憶典,指甲漸漸陷入手心。
其實她也能理解陳憶典會威脅自己,畢竟她與方鴻江確實情誼不淺,換做自己關心之人遭人陷害,怕是會比她做得更狠些。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陳憶典是,自己也是。依照如今的情況,或許自己上堂作證,利是大於弊的。
“可以,不過我希望你該明白,我隻是要揭露盧慎的惡行,可沒有真正受到輕薄”
“你放心,那晚我看得清楚,你衣冠整齊,並無不妥。且那時盧慎喝多了酒,更是神智不清,連我都能一腳踹翻,他又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