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師穿的再厚也沒什麼用。
唐豐的大衣輕飄飄地落在了沙發上,展博替他掛好。
看著唐豐的背影,展博默默找出耳塞堵住了耳朵。
他可是個好孩子,聽什麼挨打現場。
展博唇角勾起,顯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唐豐進門,一聲沒吭。
卻讓曾老師瑟瑟發抖。
長久的寂靜後,曾老師終於按耐不住,搶先開口“唐唐豐。”
曾老師緊張的有些卡殼,但是下一秒就不卡了“啊!!!————————————————”
那一聲嚎叫十分響亮、透徹,穿過公寓裡每一個人的耳朵,到達下一個人的耳畔。
緊接著又迅速消失。
因為唐豐鬆口了。
沒錯。
曾老師之所以嚎叫是因為——
唐豐咬了他。
很重的一口。
在他的左手手腕。
曾老師無可奈何地蹲下來,看著唐豐的眼睛“我向你保證。”
“我對勞拉,已經沒有感覺了。”
他反手向唐豐展示那個鮮紅的傷口“咬過了?出口惡氣了就好好和我說話好不好?”
“好了好了,讓彆人看見還以為你是吃醋呢。”
“才不是。”唐豐突然開口。
曾老師附和道“當然不是,所以這兩天你可得對我好點。不然你的一世清名,可就得毀在我手裡了。”
“你不要被彆人騙。”唐豐肯定地語氣,卻讓人聽出幾分膽怯的不確定。
“我都這麼大了,還怕我被人騙感情啊?”曾老師很想笑。
“不管年紀如何,都是會被人騙的。”唐豐很篤定。
“你就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啊!”曾老師誇張地表演著,“哎呀真是的,我都一把年紀了,居然被你擔心被人騙財騙色啊!”
“騙財不怕。”唐豐拉住他的手“我有錢。”
看著他認真的神情————曾老師突然開不出下一句玩笑了。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你靜靜聽就好。”
唐豐拉著他坐在了窗邊。
“生我的人,愛上我生理上的另一個父親時,是34歲。”
“他們說,當年。是他先愛上的生我的人。”
“他們中間有著很多枷鎖與限製。”
唐豐想了想,還是將他們的關係道明
“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生我的人,我爸爸,三十三歲。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卻有親緣的名頭。”
“那個人很聰明,很耀眼,是毋庸置疑的天才。”
“我爸爸呢,他說他那時候是一個最普通的人。即使擁有特彆的職業,也隻會忽悠人。貪財好色,仿佛是一灘爛泥。他們之間有著近乎天塹的距離。隻是因為那親緣的名頭才會相遇。”
“我爸爸愛上他,是在他們遇見的第二年。他們在異國的街頭流浪,在某個夜晚,兩個人走到了一起。他們感情濃厚時,即使有再多再難的事情,他們都可以一起解決。”
“仿佛他們相愛。又深愛。”
“可是到最後,無能、無助、被欺瞞的,是我的爸爸。他說,是因為他隻是一個普通人,隻是一個誤入天才世界的普通人。是局外人。那隻是他們那些天才玩的一局遊戲。遊戲結束了,他就是局外人。”
“或許他們從來沒有並肩作戰過,或許他們,沒有相愛過。”
“我爸爸因為對他的愛,做出的一切,對他們那群天才來說,都是一場徒勞的玩笑。”
“而我?我是科技的產物。是他們的愛情走向滅亡的時候,敗枝壞葉裡結出的果實。”
“他們當時多麼相愛啊。”
“到分開時,才會那樣的,可怖。”
“是他先愛上我爸爸,是他一意孤行,斬斷了他們之間所有的限製,突破了重重枷鎖。和我爸爸有了在一起的機會。是他!是他強求!”
“可也是他先放棄!”
“有人拚命付出的一切,在那群天之驕子的眼裡,隻是用來逗樂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