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拖累了我爸爸，以至於他在這二十年裡，痛苦不堪，無法脫離這地獄一般的煎熬。”
“為什麼給一個人的愛可以收回？”
“為什麼愛一個人的同時能夠去愛另一個人？”
“為什麼愛這種東西能夠給人帶來這麼多的苦難？”
“我恨那個人，恨那些天才的把戲。”
“我爸爸說，他不被愛，是因為沒有足夠好的容貌。”
“所以，他送給了我一份禮物。這是他認為，最好的禮物。”
唐豐碰碰自己的臉龐，他的笑容是在淚裡生出來的。
曾老師抱住了他，抱得很緊很緊。
唐豐不再說了。
他在曾老師的懷裡閉上眼睛，腦海裡一片空白。
耳畔都是係統的警告??聲。
疼痛在身體裡蔓延，一層一層，疊入骨骼。
他的喉嚨裡怕不是全被血浸透了，不然為什麼會有那麼濃的血腥味。
心臟鈍痛。
唐豐甚至做不到呼吸。
恍惚間，他聽見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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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
“世界角色的記憶無法抹去，不過，他們也不會提起的。”
“叫那個展博來吧，再封鎖一次。”
唐豐失去意識前最後一刻想的是“原來那一次，是他做的啊。”
果然。
這群天才，沒有一個人會珍視他人的感情。
展博聽見電子機械音的那一刻，也同唐豐一樣。
想起了那一天，那一次。（見第四十四章《愛是什麼》）
麵對這聲音的要求。
展博沉默了很久。
最後，他抬頭，迎向外麵的陽光。
“那個時候，你告訴我。”
“唐豐因為有這些記憶，而痛苦、而備受折磨。”
“你告訴我，隻要我幫忙，將他的記憶藏起來，他就不會想要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他不高興。”
展博仿佛在對自己說“他不高興。”
“他是因為我才不高興。”
“我說過。”
“隻要你還在這世界有一處投影，我至少能留下你半條命。”
展博微笑著，啟動了程序。
人類看不見的數據粒子席卷而上，順著係統的足跡，尋至虛空。
虛空中，詭異藍色的數據粒子被迅速包裹、攪碎。
係統迅速收回能量，並斬斷聯係。
展博在笑。
他說“金色的數據粒子好看嗎？”
他說“唐豐最近很喜歡金色。”
他說“唐豐的記憶，應該由他來決定。”
“無論是誰，都不能再替他做決定。”
“他知道之前是我助紂為虐也好，恨我也好。”
“都要由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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