瑥羽的聲音很輕,“我無官無職,配不上的。已經晚了。”公主已經在相看人了。
“又不是非要當什麼駙馬,多受拘束。即使你能去科考,又等到猴年馬月才有資格?”
“君子不器,不要被固定的框框限製住,人彆太死板,不同的境遇要有靈活的選擇。”
“你就當公主心尖上那個人,誰都替不了,誰都拿你沒轍。”
蘇淳錦按著公主總結的“不可替代”的道理,越說越覺得對,越說越有譜。
瑥羽想起自己的誌向來了,要在公主紮下她想要的“立身之本”的時候,緊緊的纏繞其中,讓公主離不開他。
是賞圖宴擊潰了他的心,讓他沒力了。
萬一,萬一以後的駙馬真的表麵一套背後一套,蒙蔽了皇後娘娘,公主受了委屈怎麼辦?
不行!
絕不可能!
他就算要死了也要提前為公主做好一切安排,更彆說他現在是個大活人。
絕不能讓公主受他人的委屈。
公主的立身之本紮得越牢越深,就越不怕被欺負。
隻有她欺負彆人的份,沒有彆人欺負她的份。
他怎能因一時怯懦,便忘卻初心,置她於可能的危境?
自當抖擻精神,竭儘所能,助公主築牢根基,使其穩如山嶽,無人可輕易撼動。
待公主根基穩固,他也能安心相伴左右,護她周全。
縱有千難萬險,絕不能退縮半步。
瑥羽眼神中滿是堅定決然,迷茫頹喪消失不見。
他退到房中間,長身玉立,向蘇淳錦深深的躬身作揖。
“此前我心亂如麻,幾近迷失,幸得蘇兄一語點醒。蘇兄受我一拜。”
蘇淳錦正摸著自己胸膛前掛著的佛珠,忙伸手扶他,“可彆拜,以後還指著你去要賞呢,到時候我還需拜回來?”
瑥羽失笑,語調恢複了從容,“如此也是妥當的。”
“公主果然沒說錯!你就是張揚跋扈!”
“蘇兄,我有一個請求……”瑥羽望著已經被鎖起的裝信櫥櫃。
“你的請求被我駁了,信件是我的,沒你的份。”
“隻裁下那一點……”
“駁。”蘇淳錦又輕飄飄加了句,“信隻是給你看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
“蘇兄,可否給我看看……”
“駁。”蘇淳錦當機立斷,“以後看你表現吧。”
楚樂儀端坐在雕花梨木書桌前,神情專注,黛眉輕微蹙起。
筆走龍蛇,一行行隨性縱橫的字跡躍然紙上。
珍寶閣裡不乏一些瓊瑤美玉、翠羽明珠、名帖名畫……
如今珍寶閣六個州的分店,經曆整飭革新之後。
一改往昔人浮於事、貪墨之風盛行的弊病,禮惠和服務上也臻於至善。
惠京的繁華盛景目不暇接,貴品圈子更是珠璣羅列。
如今珍寶閣實力漸盛之時,正宜乘勢而上,打造聲譽。
這個世界裡,偶會有懂行的牙人收了珍寶,讓買家集中看貨,競相出價,
與拍賣的形式很像,但沒有安全固定的看貨場所。
大多自行在酒樓茶館、寺廟周邊或私人宅邸中流動交易。
看貨也隻憑牙人的眼光估價,專業深淺有彆,經驗多寡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