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旭。”
他昂首,聲線清朗,再度將自己的名字重複了一遍,星眸之中閃爍著期待,
“殿下,您不知道我是誰呀?”
楚樂儀黛眉輕挑,“你也沒說過。”
楚樂儀沒聽過這名字,她滿心都是怎麼掙錢,朝廷這些嘈嘈雜雜也隻認識有用的便罷了。
再能記住的就是仇人名單以及可能邂逅的貴女名單。
所有熟知的名字裡,沒有一個叫遊旭的。
遊旭見此情形,忙整了整衣衫,恭敬地報上自己的家門,“殿下,微臣遊旭,明暉侯府世子。”
楚樂儀心中納罕,“你都是世子了,想上陣打仗還需要求到我這裡來?威武侯府的晏公子,聖上沒封他世子,他都能去呢。”
遊旭俊臉之上滿是委屈之色,“可不是嘛!殿下,我雖忝為世子,但軍職隻是個團練使,平時無非就是訓練士卒、籌備防務,到現在都沒上過一次戰場為國殺敵,心中實在是不甘。”
這事背後恐怕不是那麼簡單,楚樂儀沉思片刻,抬手讓他起身落座。
“你有沒有想過,你既能承襲爵位,軍職又光鮮沒危險,略加曆練即可安度一生。或許是你父親明暉侯所期望的。”
“且不說我皇兄會不會答應你,如果真的答應了在父皇麵前舉薦你,此舉豈不是無端與侯爺結下仇怨?”
“這事歸根結底,還是在於侯爺願不願意。”
遊旭垂首沉吟須臾,抬眸之時,眼中已有決意,“我爹說聖上不會點我去,應該是嫌我沒有戰場經驗,可是誰都有第一次。”
他身子雖然端坐在椅子上,但那股子急切和熱忱好像要破體而出。
“現如今崇川戰事膠著,我心急如焚,恨不能化身疾風,一日千裡騎馬帶著我的兵去增援。”
楚樂儀驚訝地問,“崇川戰事……情形不好嗎?”
遊旭麵露遲疑之色,稍作停頓後,壓低聲音,“我不能多說,也是聽我爹說的,幾勝幾敗,形勢嚴峻。”
“威武侯和宴公子現今境況如何?”
“威武侯不慎負傷,晏北林正堅守陣地。”
楚樂儀愣住了,“威武侯……傷的可重?”
“我實在不能再多說了,殿下恕罪。”遊旭臉上並不輕鬆。
室內頓時靜謐無聲,空氣中彌漫著凝重壓抑的氣氛。
楚樂儀前思後想,如今遊旭能不能上戰場事小,她得想辦法知道威武侯父子到底是什麼情形。
若是問皇兄,皇兄會說嗎?
她心裡亂的很,隻想先把當前的人打發了,“你的事,其實還是要侯爺說了算的,與其外部使力,你還不如回去把侯爺勸服。再者,侯爺若是推了,你也要體諒他。”
“回吧。”
遊旭不走,“殿下,我回去再勸勸我爹,要是他點頭,願意請命。殿下可不可以請太子殿下,在聖上麵前為我美言幾句?”
楚樂儀搖搖頭,“你先勸動侯爺願意請命吧,到時再說吧。”
遊旭展顏,“殿下這是答應了?”
“沒答應,我又不懂軍政大事,你上戰場到底對戰局是好是壞,我也不知道。”
“殿下,您就同太子殿下說說嘛,殿下是知道我的。”
楚樂儀心中疑問直接問出來,“你怎麼不自己去找我皇兄?”
遊旭一改先前的磊落,臉上一副上不得台麵的為難神情,
“殿下,太子殿下不會見我,個中因由,容我寫出來。”
他拿著自己的茶碗,走到她身旁的桌前,倒在桌麵上一點水。
伸出手指蘸了一下,在桌上快速寫了個“七”,見她認好了,立刻擦去。
楚樂儀本來就沉重的心情更加上火了。
他此刻寫個“七”,還能指的是誰。
她的天然仇家,曲妃的兒子,七皇子——楚樂泓。
楚樂儀抬頭看他,目光多了些防備,“真是奇了,你跑來找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