瑥羽手裡還執著小小的瑞獸，猛不防的趴在她腿上。
紊亂的心跳，急促的呼吸。
他像是在水下憋悶許久後，終於浮出水麵的溺水之人。
整個人都被抽乾了力氣，隻想就這麼依偎著。
如蒙大赦。
殿下在擔憂他？
靈慧如他，一下子就知道了公主的意思。
他所持之力，是會被朝廷所忌憚的。
一個不慎，就是萬丈深淵。
“殿下……”瑥羽整個人都嗡嗡噥噥的，是被她嚇著之後的委屈，又因為感受到公主是護著他的，有了一點點底氣逞凶，“您嚇我。”
字的末尾帶著柔軟的鉤子，千回百轉。
他丟下手中的瑞獸，雙手環抱著她的腿，臉朝向一邊，在她腿上蹭著。
開始抽泣。
“這樣就嚇哭了，到時候麵對大理寺、刑部的重刑，你豈不是要把牢獄淹了？”
瑥羽在她衣裙上蹭乾了眼淚，“才不，我隻怕您像那樣待我，彆人我都不怕。大不了……”
“大不了什麼？玉石俱焚？”楚樂儀揪著他的耳朵，“起來，同我說說，大不了你要怎樣？”
瑥羽還有些怕極了她動怒的餘韻，不敢接那話，但他確實是那樣想的，大不了就是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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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發覺一個重要的情形，他是公主的人，若他有了什麼叛亂的嫌疑，置公主於何地？
“殿下，我錯了，我不該，我會連累您的。”
楚樂儀一挑眉，倒是忠心耿耿，從頭到尾也不知道想想自己的命有多重要，還怕連累她。
可她又不是束手待斃的炮灰弱雞。
她接著他的思路說，“是啊，萬一連累我，所以我要及時敲打敲打你。”
瑥羽扁了扁嘴，低頭不敢看她。
“你有連通各處力量的能力是好事，也還要有鐵腕手段。”
“讓整個路徑都堅如壁壘，無論狂風暴雨，暗箭明槍，皆無法將其穿透。”
“更要有最壞的打算，萬一有一天出了事，求死不應該是你的誌向。”
“帶著效忠你的人，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要金蟬脫殼。”
楚樂儀看他深情的眼眸柔柔的望過來，滿懷期冀。
她狠心加了句，
“死了不就坐實了有問題了？被活著的人胡亂編排，萬一連累我。”
瑥羽眨了眨眼睛，又扁了一下嘴巴，“殿下，如果真有那一天，我退走了，您會找彆人嗎？”
楚樂儀心說你想的可真夠遠的，我找十個八個你也管不著。
但此人太容易應激。
這種話是不能說的。
她一本正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等著你東山再起，來助我賺錢。”
“殿下，您好喜歡錢。”
“不，我愛錢。”
瑥羽好像忽然領悟了什麼。
“殿下您愛錢？”
“是啊。”
幸好殿下愛的不是彆的什麼人，幸好是錢。
瑥羽鬆了一口氣。
如果是這樣，那他即使到絕處也要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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