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容嘴角勾出一抹明媚而邪肆的笑。
一雙眸子笑意盈盈,眼波流轉之間,蠱惑人心。如同被美麗的毒蛇盯上,明知危險,卻難以自拔。
眾人不明所以之時,姬容雙手結印,隨後猛然分開,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她掌心迸發而出。
隻見那原本平靜的海域,瞬間掀起驚濤駭浪。
海水被這股力量硬生生地撕裂開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在那分開的海水中,一道神秘的界門緩緩浮現,散發著幽幽的冷光。
姬容的發絲在這強大的力量衝擊下肆意飛舞,她的眼神堅定而狂熱,緊緊盯著那逐漸清晰的界門。
周圍的眾人被這驚人的一幕震撼得呆若木雞,海風呼嘯著,也未能遮蓋他們的驚歎聲。
姬容沒有用芍姬說的打開界門的方法。
她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長劍。
姬容手持長劍,猛地一揮,一道淩厲的劍氣呼嘯而出。
那劍氣攜著毀天滅地之勢,狠狠地劈在界門上。
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界門瞬間被劈開,內裡幽深的光芒愈發強盛,仿佛要將一切吞噬。
眾人瞠目結舌,全然不知能做到這一點需要何等驚世駭俗的力量。
他們還在震驚之中,尚未反應過來本需要特定方法打開的界門被姬容一劍輕易劈開是何種意義。
姬容冷冷地看向他們,那目光猶如千年寒冰,讓人不寒而栗。
轉瞬之間,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從姬容身上湧出,眾人隻覺身體一輕,便完全不受控製地朝著界門飛去。
他們驚恐地呼喊、掙紮,卻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送入那未知而神秘的界門內。
無一例外。
“好好享受你們渴盼已久的,鐘山秘寶吧。”
她朱唇輕啟,目光殘忍而麻木。
姬容回頭望了一眼,卻不知道她該望向哪裡,看向誰。
他們,都已經被她親手推開。
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湧來,浸濕了她的裙擺。
天地的界限被無邊無際的深海模糊,淹沒。
現在,她也該走了。
她頭也不回地踏入無方之方。
昨日林驚池帶著藥回到風嵐澗,卻不見沈清宵蹤跡。
“執明仙君?”
“執明仙君!”
難道沈清宵讓他采藥根本就是為了支開他?
“不……不對……”
沈清宵若是不想他跟著,以他的實力揮揮手便可將他困在結界裡不得出去。
儘管他已經墮仙,可修為依舊能夠比肩渡劫期修士。
如今隻是傷重,好好養一養,重回巔峰也不是不可能。
那他去哪裡了?
林驚池急得團團轉,之前在畫樓為了聯係到姬容,他忍痛花光所有積蓄才買了張傳送符找到姬容。
如今他分文沒有,傳訊符又被沈清宵都沒收了。
啊啊啊啊他要怎麼辦?
對,去無方城總沒錯。
姬容在那裡。他先去找她。
同時另一頭,沈清宵則被玄朔帶回虞山療傷。
一眾醫師浩浩蕩蕩地進入羲和殿,留了一天一夜才離開。
如今羲和殿隻剩沈清宵和蘇絳。
“你說說這玄朔,請我一個便夠了,還叫了那麼多人來,分明是不給我麵子。”蘇絳收拾著藥箱,語氣抱怨。
“不過老娘來了之後才發現,再叫十來個也不為過。你看看你成了個什麼樣子?!”
蘇絳恨鐵不成鋼道。
沈清宵好歹是神羽的徒弟。
就算她與神羽有什麼恩怨,終究曾經也是同門師兄妹。
就算她曾在無方城與他們鬨得不太好看,終究也是小打小鬨。
更何況玄朔幾千萬靈石相求,她跟誰過不去也不至於跟錢過不去。
沈清宵安靜地臥於床榻上,麵色蒼白如紙,幾縷烏發鬆散地垂落在枕邊,襯得那眉眼愈發清冷孤寂。
修長的手指無力地搭在床邊,隱隱透著青筋。
身形單薄似不堪風拂,輕咳幾聲,肩頭微微顫動,整個人仿佛是枝頭將融的霜雪,脆弱得讓人心生疼惜,卻又因那與生俱來的冰冷氣質,叫人不敢輕易觸碰,隻能在一旁默默揪心。
“嘖嘖……”
蘇絳感歎,就這種極品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被人家拋棄,弄成這樣狼狽的模樣。
“怎麼?那小魔頭不要你了?”蘇絳頓時八卦心起。
“你同我說說,她為什麼不要你了?”
沈清宵神色懨懨,顯然不想多言。可目光卻一直落在手腕上係著的婚書上。
蘇絳嫌棄地撇了撇嘴,“不過你也算厲害。你是老娘這麼多年見過的唯一一個敢與忘情訣相抗衡還贏了的人。不過你這代價實在有些大。”
“不過嘛,”蘇絳頗有些欣慰道“也不是全然沒撈著好處。這無妄蠱就這麼陰差陽錯地解了,也算一樁好事。”
否則沈清宵恐怕還沒被忘情訣的反噬折磨死,便先蠱發被蟲子咬死了。
說來也是巧妙。沈清宵當時在與忘情訣相抗衡之際。天人交戰,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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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遺忘,一邊是銘記。
他算是用命在拚了。
其五臟六腑都被反噬灼燒著,痛不欲生。
人倒是沒事,蠱蟲卻在宿主身體中這極端惡劣的條件下被燒死了。
此前蘇絳從沒想過這蠱蟲還有這麼個解法。
可這法子也不適用普通人。畢竟一般人沒等熬死蠱蟲,就先熬死自己了。
隻能說沈清宵這修為沒得說。
可惜再強大又如何?勘破不了情關,不還是落得個墮仙重傷的下場。
“不過我也挺好奇的,那畫本子裡不都寫著,一般像你這樣被慘被拋棄的,高低都得成個魔,你怎麼沒事啊?”
沈清宵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蘇絳自然也知道,這半天她說來說去,儘是往人家心上紮刀子,便訕訕地閉了嘴。
蘇絳走後,玄朔推門進來。
“師兄,你是死了都不準備知會我一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