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夥伴再見,似乎有都有說不完的話,最讓柴宗訓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原來跟狗見羊般呼延瓚和種放。
自從二人第一次見麵,因為討論學文好還是習武好,二人自此之後就變得如同仇人般,誰看誰也覺得不對眼。但這次見麵,呼延瓚和種放二人居然能坐在一起,聊起兵法,而且各人都說得頭頭是道,很多時候柴宗訓似乎都插不上嘴,倒成了多餘之人。
好在柴宗訓並沒有空閒多久,不過片刻之後已是有人到“禦書房”中宣讀口諭,叫柴宗訓到“養神殿”見駕。
柴宗訓跟著傳口諭之人到了“養神殿”,看到了幾天不見的柴榮。此時的柴榮精神頭似乎還顯得不錯,柴宗訓也不清楚到底是不陳摶的丹丸起效了,不過看到柴榮平安無事,柴宗訓心中歡喜還是更多一些。
柴榮屏退傳諭之人後,看了柴宗訓一眼,笑道“你在‘瓦橋關’的事我聽人說了,做得不錯。”柴宗訓心中卻是一動,按理說他也是快馬趕回的,柴榮又是如何在他前麵收到消息的?還沒等柴宗訓想明白這個問題
柴榮馬上發現了柴宗訓臉上被耶律休可冷箭劃過的傷口,連忙關心問道“你臉上是怎麼回事?甲九也未免太大意了,居然還讓你受傷了。”柴榮的言語之間,似乎蘊含著幾分怒意。“不礙事,小傷而已。”柴宗訓笑著回道“況且甲九他們已然儘力了,當時的情景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了。”
聞得柴宗訓都這般話,柴榮沒有在此事上追問下去,轉而又問道“你回去看過你二娘了嗎?你二娘現在還怪我將你一個人留在了‘瓦橋關’,她隻怕比我還要擔心你,你回來應該先到她那裡報平安。”
“想倒是想先去她哪裡。”柴宗訓指了指自己臉上傷口位置,“卻又不敢,隻怕二娘追問起來,父皇也逃將不過。”
柴榮聞言,臉上笑意更甚,言道“這倒是大實話,可是你老是這麼躲著也不是辦法,到時你父皇會被你二娘逼瘋的。你也是‘跑得掉和尚跑不了廟,躲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柴榮看著柴宗訓,似乎等著看他怎麼回答。
“父皇也不必過慮,隻要躲過今天就行,要是二娘問起,你就推說我明日回宮就是,想來遲上一兩天,二娘也不會和父皇計較的。”
“這是為何?”柴榮好奇問道。“我臉上這道傷口雖然是在‘瓦橋關’留下的,便孩兒算算時間,從‘瓦橋關’到開封已是用了三日,再加上今日一過,這道傷口也應該結疤了,到時便是二娘看見了也不會那麼心痛了。”
“你倒是會為你二娘著想。”柴榮長歎了一聲。
“二娘時時刻刻皆為宗訓擔心不止,宗訓為二娘著想一時一刻,一事一物,又有何不可?算起來還是宗訓虧欠二娘的多。”柴宗訓說道。
“我兒真的是已經長大了。”柴榮感歎道,看了一眼柴宗訓眼上那道比較顯眼的傷痕,忍不住又問道“宗訓!怎麼樣?現在還疼麼?”說話間柴榮輕輕的摸了摸柴宗訓臉上的傷口,顯得有些溫柔。
“都過了這麼久了,早就不疼了。”柴宗訓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如果他在戰場之上能夠再小心一些,也許這條傷口就不會留下了。
“我兒本來生得頗為俊俏,但如今多了這一條傷口,好像……”不等柴榮把話說完,柴宗訓一口打斷道“男兒臉上多一條傷口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況且!兒臣乃是堂堂大周太子,又不是什麼油頭粉麵的麵首。
“再說等傷口結疤掉後,應該就會跟原本一樣了。而且在孩兒看來,傷疤乃是男兒在戰場之是最好榮譽,孩兒第一次上戰場,已經贏得了一份榮譽,總算沒有給父皇丟臉,父皇你正應該得覺得高興才是。”
“我兒所言不假,的確是為父太過著相了。”柴榮有偷偷的背過柴宗訓,臉上偷抹了一下,“高興!父皇如何不高興?”
或許是受柴榮感染,柴宗訓有心想說點什麼,但卻是不知該從何說起,於是場麵有些顯得頗為尷尬。柴榮再次轉過身來,似乎想起了今日叫柴宗訓過來,似乎並不是為了這些家長裡短,女兒情長之事。
也許是生命快要走到儘頭了,原先在他看來不值一曬之事,但如今細細體味之下,才知道也這些事情也有難能可貴之處。
“你看看桌上的聖旨,這是父王打算在我身死之後,為你準備之事,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和覺得不妥之處,都可以當麵給為父提將出來,為父也方便馬上修改。”說到這裡,頓了頓,“上麵基本上大體的安排我都已經讓人散播出去了,所以大方向不會有什麼改變,需要修改的隻是細節而已。”
柴宗訓點了點頭,有心想勸了柴榮幾句,可是心中卻是知道對於生死柴榮比自己還要看得開,自己又有什麼好勸的?
想到這裡,柴宗訓不再多說什麼,準備拿起了桌上的聖旨,可是等仔細一看,才發現聖旨似乎不隻一份,而是兩份,一時間不知道該拿哪一份。柴榮笑著說道“就從第一份看起吧,第二份你有機會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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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宗訓於是拿起了第一份聖旨,仔細看了起來。大略的看了一遍,柴宗訓在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
“果然和曆史上沒有太多的改變,這輔政之人乃是王溥和範質,二人皆為宰相。”據柴宗訓所知,王溥曆任後周太祖、世宗、恭帝、宋太祖兩代四朝宰相,而範質曆經後梁、後唐、後晉、後漢、後周、北宋六朝,五朝為官。
儘管柴宗訓也知道自王仆和馮道死後,柴榮手下隻怕也拿不出什麼可以上台麵的人物,可是這王溥和範質二人卻是滑得跟泥鰍一樣的人物。
論及圓滑,也許二人未必比得上馮道,但馮道卻是有顆濟世之心,至於這二人……柴宗訓隻能嗬嗬了。後來曆史也證明了,不論王溥還是範質,在趙匡胤發動陳橋兵變的時候,都沒有堅定不已的站在柴宗訓這邊。
柴宗訓的一切反應都柴榮眼中,被看得一清二楚。柴榮問將道“怎麼?你對於範質和王溥二人為相輔政有意見?”
柴榮先前便說了大體的安排他都在已然安排人散播出去了,在大方向上不會做出什麼改變。柴宗訓明白柴宗乃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他決定了的事是絕對不會做出改變的。“孩兒不敢。”柴宗訓回答得有些有氣無力。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宗訓什麼時候也學會說謊了?”柴榮笑著問道,柴宗訓卻沉默不語,“範質和王溥二人雖然世故圓滑了一些,但為政之才還是有的。眼下為父手裡確實沒有真正的宰相之才,也隻有矮個裡拔尖子了。
“可是……”柴宗訓心中還是有一絲不甘,不過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可是什麼?你是怕二人在關鍵時刻不能站在你一邊?”柴榮無疑於說到了柴宗訓心坎之上,“我且問你,就想為父為你安排兩個能忠心耿耿輔佐於你的宰相,在禁兵兵權大權旁落的情況之下,他們就算全力堅持你,肯站在你這一邊又能如何?
“難道就能改變什麼?又能成全什麼?不過是多兩具的屍體,也許可以流芳千古,但曆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隻怕希望也不大。”柴榮說到這裡,話鋒為之一轉,“你難道忘了你馮道師父留給你的話嗎?”
柴宗訓如被雷擊般,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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