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刑部大牢。
此時的趙光義和王洪正在牢中推杯換盞,好不逍遙快活?對於這樣的生活,似乎趙光義還不是十分滿意。趙光義才和王洪碰了一杯,便對王洪說道:“王兄!你我二人可謂一見如故,如今我趙光義虎落平陽,也幸有你肯追隨左右,你可以說的上是光義的知己,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當為此浮一大白。
“美酒當歌,人生幾何?”說到這裡,趙光義起身將杯中才斟滿的酒一飲而儘,“今天我與王兄交心,此地雖有美酒有佳肴,又豈能無歌?快去跟我找幾個歌姬來?”說話間趙光義將酒杯往幾案上重重一擱,不停地拍打起幾案來。
王洪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心中趙光義雖然在竭力籠絡著自己,也在借眼前之事發泄著內心的不滿。聞得裡麵的趙光義又開始發瘋了,幾個看守的獄卒屁顛屁顛的連忙跑了進來,人人皆是一臉無奈之色,他們實在是被趙光義折騰壞了。
他們看守了牢獄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遇到趙光義這麼難伺候的主兒,偏偏上麵還有交待,叫他們儘力滿足趙光義的一切要求,他們還不得不小心伺候著,誰都知道趙光義乃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彆看如今落了難,但想這般隨時都有上麵關照之人,誰又說得清那天說不定就再次飛黃騰達了,這種事這些獄卒似乎也不算少見了。
打一開始,獄卒之中不乏欲巴結趙光義的獄卒,更是盼望著有朝一日趙光義再次得到重用的時候自己能得些關照。可是到頭來發現趙光義那個大爺哪裡是來坐牢的?明明就是來享受的。
趙光義才到的時候,對於獄卒安排的牢房就大有意見,先是說地方小了,而且要求他和王洪不能單獨關押,要關在一起。獄卒好不容易找了間大牢房,可是趙光義隻看了一眼就拒絕入住,說是采光不好,獄卒差點兒沒氣得吐血。
可是請示上級之後,上級居然叫他們自己想辦法,最後無奈之下生生在刑部大牢之中鑿了幾尺見方的一塊,硬是又加修了一道窗戶。
原以為趙光義能消停點兒了,可是誰知趙光義才進去不到一個時辰就吵著餓了,獄卒將他們的飯菜送給了趙光義和王洪,連自己有沒顧得上多吃一口。可是誰又想得到趙光義隻嘗了一筷,便將所有飯菜扔在地上,更大聲說這飯菜不和他胃口,就是連喂豬都不吃。
趙光義見一旁的王洪似乎並不挑剔,反而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趙光義一下搶過王洪手中的碗筷,說這樣的東西豈能入口,王洪卻言既是坐牢,這已經算不錯了。趙光義卻說他趙光義就算是坐牢什麼東西也不能將就,而且說一定要請王洪吃到開封城中最好的東西。
獄卒心知得罪不起趙光義這尊大神,隻盼望著把這位爺伺候好了能早一天離開刑部大牢,便問趙光義這位爺想吃什麼?趙光義當下叫獄卒取來紙筆,洋洋灑灑的寫下了百來字,當時獄卒就看傻眼了。
百來字既然不下二三十道菜,隻怕是宮裡的趙匡胤也未必有這個待遇,那奉命跑腿的獄卒直看的隻吞口水,上麵幾乎把開封城中有名的酒樓的招牌菜肴都攬括了進去。
對此趙光義也頗有得色,說起彆的本領或許他不如其他人,但論及享受二字,卻是少有人比得上他,不說其他,就說開封城中有名的酒樓,還有各個酒樓裡麵的招牌菜,趙光義絕對是如數家珍,張口就來,而且還保證絕對不會帶有重樣的東西在裡麵。
獄卒將去之際,趙光義再三叮囑要求他們必須在三炷香的時間內把所有的菜肴送到,並且一本正經的告訴所有獄卒,說一家名為“望江南”的清蒸桂魚,要是時間一長,一旦涼了有腥味就再難吃了。
本來獄卒們隻打算派出兩三人去辦此事的,可聽了趙光義的交待,誰又敢怠慢半點兒?最後除了留下幾個基本的看守人員,刑部大牢所有獄卒幾乎是全部出動,幾乎是一個人盯住一家酒樓,就怕過了三炷香的時間。
俗話說:大人張張嘴,小的跑斷腿。這應該是刑部獄卒最真實的寫照,排除千難萬險,好不容易把趙光義要求的東西在規定的時間內送到了趙光義麵前,幾乎所有刑部獄卒皆累得滿頭大汗,可是氣還沒順過來,趙光義一句“佳肴當前,豈能無酒”?得!因為趙光義這一句話,刑部獄卒還得繼續折騰。
眼下菜也齊了酒也齊了,刑部獄卒覺得趙光義應該能讓他們鬆口氣了。一開始還不錯,趙光義和王洪推杯換盞間,倒也其樂融融。甚至趙光義興致勃勃的為王洪介紹起每道菜的出處,做法和相關典故等。不得不說趙光義還是勉強當的起“博學”二字,大多數菜的做法他居然也知道得不少,而且與之相關的典故,他竟然記得一點兒不差。
便是邊上的王洪也不由得有幾分暗暗佩服起趙光義來,但是讓刑部獄卒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就是方才,趙光義喝到高興處,竟然一句“美酒當歌,人生幾何”?卻要他們去請歌姬,這下所有刑部獄卒都傻眼了,到不是他們辦不到,可是自刑部大牢建成以來,還從來沒有這種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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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隻好又將報告打到上級那裡,對於原則性的問題,沒有哪個刑部的主事者敢開這個口。上麵裝聾作啞了起來,隻是苦了下麵的獄卒,最後幾番和趙光義交涉,反而惹得趙光義勃然大怒,獄卒們也學起了上麵,最後一個個任憑趙光義在大牢中咆哮不止,都當著沒有聽到。
“二將軍!你且歇歇,喊了這麼久不累麼?喝杯酒潤潤嗓子。”王洪為趙光義斟滿了一杯酒,然後遞給了他。不想趙光義正覺得這些獄卒落了他麵子,尤其是在王洪麵前。趙光義如今要權沒權,要兵沒兵,唯有王洪一人追隨左右。
正是因為知道王洪的“可貴”,趙光義才彆出心裁的想出這麼個法子,以展現他的手眼通天,就算是到了這刑部大牢之中,他趙光義依舊還是能說得上話的。另一方麵也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以安王洪之心,暗示跟著他趙光義並不是半點兒希望都沒有。
一開始趙光義這個逼還是裝的挺不錯的,對刑部獄卒呼來喝去,耍不完的威風。誰知道逼裝到後麵卻是有些過了,這些刑部獄卒也是煩透趙光義了,直接不鳥他了。這下趙光義就真的尷尬了,任憑他把喉嚨喊破,人家刑部獄卒就是假裝沒有聽到。趙光義也真真切切的體驗了一次,什麼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對於王洪伸過來的酒,趙光義不好意思不接,接過來後重重的往麵前幾案一放,似乎因為用力過猛,酒還溢出了不少來,趙光義黑著臉道:“先放著,好心情都讓他們給糟蹋完了,實在可惡!”
聞及此言,王洪想笑唯有輕輕一抿,安慰趙光義道:“二將軍,何必和這些人置氣?說起來他們跟趨炎附勢的邊軍並沒有太大的區彆。”王洪不提邊軍還罷,一提及趙光義更是火冒三丈。
“都是些卑鄙無恥的小人,實在可恨!等我他日東山再起之時,定然讓你們知道厲害。”趙光義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唯有先撂下一句狠話在這裡。
“二將軍!經曆了這麼多事,有一句話在下一直都憋在了心頭不知該說不該說?”王洪珍而重之的表情,趙光義似乎也猜不到他想說什麼。不過為了表達對王洪的信任,趙光義隻好說道:“你我二人共經生死,共曆患難,又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聞過此言王洪裝出一副感動之極地模樣,先是跟趙光義行了一禮,又跟著左右看了看,見看守的獄卒有意忽略二人,注意力不在二人身上。王洪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些日子在下苦苦思索為何我們占儘優勢之下,還是輸給了荊罕儒。”
“為什麼?”趙光義本能的跟著問道,他也想不到王洪一路上居然在琢磨這個問題,其實他也非常想知道答案。
“因為我們本身的力量實在太弱了。”王洪的答案叫趙光義怔住了,“二將軍!請恕王洪鬥膽直言,二將軍到現在都還沒有屬於自己的勢力,所以處處受製於人,就拿眼下的刑部獄卒來說,也可以欺負到我們的頭上來。”
趙光義被王洪的話驚呆了,喃喃道;“邊軍不是我們的勢力嗎?”“二將軍你自己覺得呢?邊軍不過是二將軍借陛下的錢糧暫時將之控製住了,可是對於二將軍的忠心,似乎還趕不上對禁軍的畏懼,又如何算得上為二將軍所有?
“我的意思是二將軍應該建立一支就像禁軍一樣隻聽命於二將軍一人的軍隊,隻有這樣我們任何時候都會掌握話語權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像眼下一樣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成為他人的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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