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稟報之人似乎受不了速答兒這樣轉變,天狼部落的首領從來都是隻認實力和拳頭,又什麼時候變成了好客之人?自然也這些話那稟報之人隻能憋在心裡,如果當著速答兒的麵問出來,除非他不要命了差不多。
不多時速答兒就領著呼延瓚和努比二人到了速答兒的中軍大賬,似乎為了證實自己的身份,呼延瓚在努比的招呼之下,首先就將耶律都德給予的權杖送到速答兒手中檢查了一番。速答兒仔細查驗了一番,自然不會再懷疑呼延瓚和努比的身份,叫人為二人提來了胡凳,示意二人坐下,不必站著答話。
“我天狼部落和都蠻部似乎並無深交,而都蠻部與雄鷹部落卻是名義上的盟友,為何……”聽得速答兒一上來就問了這般話,呼延瓚心知肉戲來了。在路上他早就料到對方會問如此之類的問題,一路上也讓努比背得滾瓜爛熟了。
“速答兒首領明鑒,雖然我都蠻部和雄鷹部落乃是表麵上的盟友,可是阿不台卻是借著盟友的名義,實行吞並之實,我家耶律都德首領甚至懷疑我們都蠻部這次遇上麻煩,也許就是雄鷹部落暗中搗鬼。我都蠻部與他雄鷹部落結成盟友,我都蠻部自問沒有半點兒對不起他雄鷹部落的地方。
“就拿這次攻打抵邊城之事來說,我雄鷹部落乃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他阿不台的,速答兒首領你也應該知道我們都蠻部兵力本來一直就不富裕,這次為了表達對他阿不台的支持,甚至咬牙派出了部落之中大部份精銳。
“可是他雄鷹部落是怎麼對我們都蠻部的?草原上的如今的動亂想來速答兒大人應該也不會陌生,我家耶律都德大人原想趁著這次動亂拉攏一些願意投靠到我都蠻部的小部落,以充實我都蠻部。可是他雄鷹部落倒好,竟趁此機會派人偽裝成小部落的人馬前來投靠,暗中卻是不斷的搗亂,拖我都蠻部的後腿。
“如今雄鷹部落究竟派了多少人混進我都蠻部,耶律都德大人也完全不為所知,但不少小部落或是雄鷹部落的喬裝而入或是間接受其指使,不斷在我營地之中鬨事並製造混亂,甚至威脅耶律都德大人如果不將都蠻部並入雄鷹部落,他們就會一直鬨將下去。速答兒大人你也知道我們都蠻部大部人勇士都被派去助他阿不台攻打抵邊城了。
“以如今部落剩下的千餘人馬根本無法彈壓住局麵,耶律都德大人不滿阿不台的背信棄義,所以才命小人殺了一條血路,前往天狼部落求救。”努比有些“動情”的說道“臨來的之時耶律都德大人交待了,說隻有天狼部落的速答兒大人才有與雄鷹部落抗衡的實力和勇氣,要是連速答兒大人都不願阻止此事,那就是天亡我都蠻了。”
不得不說努比卻是有一些表演天賦,在努比的一番誇讚之下,耶律都德甚至有點兒昏昏然了,畢竟中聽的話誰都愛聽,特彆是那一句“隻有天狼部落的速答兒大人才有與雄鷹部落抗衡的實力和勇氣”,深得速答兒之心。這些年來天狼部落在他的帶領下與雄鷹部落連連交手,卻不落下風,這的確是速答兒值得驕傲之事。
“如此看來人阿不台策劃這次攻打抵邊城之事,根本就是狼子野心,實在包藏禍心,本大人就早料到了。”速答兒馬後炮般侃侃而談,還故意裝出一幅高深莫測的樣子,“我早想到阿不台這次突發奇想欲要對抵邊城下手,一定暗中在謀劃彆的事情,我原以為他是打算對會我們天狼部落的。
“所以我才象征性的隻派出兩三千人馬,就是為了以防萬一。但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阿不台最後謀劃的居然是他的盟友,也就是你們都蠻部。”
“誰說不是呢?”努比接過話頭道“我曾經也相勸過我家耶律都德大人,不要太相信阿不台。隻可惜阿不台偽裝得實在太好,漢人之中有一句話叫作‘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說的應該就是阿不台這種人。隻可惜我家耶律都德大人沒有速答兒首領你這樣的慧眼,否則也……哎!”
努比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深深的一歎,仿佛一切皆在“悔恨”的這一歎中。若說事後諸葛這之事不能讓速答兒專美於人前,努比也是不遑多讓。呼延瓚在一邊冷眼對旁觀著一切,真恨不得為的扮演“努比”這個角色的異族盜賊叫上一聲好,他似乎越來越進入角色了,確實表演得不露痕跡。
“說句大實話,當初阿不台拋下我們天狼部落,和你們都蠻部單獨媾和,我就知道他阿不台有問題,一定是在打你們都蠻部的主意。我本意是想將你們從阿不台的雄鷹部落控製之下解救出來的,奈何你們耶律都德首領先一步受阿不台蠱惑,卻是對於我速答兒和天狼部落有所誤會,所以……”
速答兒的這個謊越扯越遠,努比自然也不會揭穿速答兒的謊言,反而為速答兒圓道“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阿不台他的狐狸尾巴就算藏得再深,也終究有露出來的一天,而我都蠻部對於速答兒大人和雄鷹部落的誤會,也終有澄清的一天。我想接下來就應該是他阿不台招來報應,接受命運公平審判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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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答兒隻覺得和努比這個人說話實在太愉快了,往往你將你想要表達的意思才露出一二,但努比已經知道你後麵想要說什麼了,並且努力的朝著你要表達的意思靠攏。這樣一個人才,速答兒似乎不記得以前在耶律都德的手下見過,按理說這麼一個能說會道的人,他斷不會一點印象都不留下。
“為何以前我沒在都蠻部見過你?”聞得速答兒這麼一問,呼延瓚的心跟著提了起來。這個問題也是在路上考慮到了,可是呼延瓚隻是提過一嘴,並沒有教努比該如何應付,接下來就得看努比的隨機應變能力了。
努比偷偷的朝呼延瓚看了一眼,見呼延瓚並沒有任何表示,隻好按自己的意思說道“實不相瞞速答兒大人,小人是最近才帶部落所有的人舉族相投都蠻部的,原本是想為自己尋覓一席安生之地,卻不像碰到了都蠻部發生的這檔子事。說句老實話,打一開始我並沒有想參與其間的,隻想著帶部族安靜的離開,遠離這是非之地。
“可是想到耶律都德大人的收留之恩,在草原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候,畢竟是耶律都德大人和都蠻部給了我一個可以棲息之所,儘管這個避風的港灣並沒維持多久,但這份恩情卻是不能不報答。我帶著我的部族拚死殺出一條血路,將都蠻部發生的巨變告訴了耶律都德大人,原想著就此算了報了恩,然後就帶著族人離開的。
“隻是沒想到耶律大人見我如此重情重義,不僅與我結為異姓兄弟,還將都蠻部生死存亡的大事相托,所以才有我前來天狼部向速答兒大人請求救援之事。”
速答兒將努比的的答前後對比了一番,發現並沒有什麼漏洞,可是呼延瓚的手心背心都是冷汗,對於努比自己編造的這番半真半假的話,呼延瓚自忖是自己來回答隻怕也比之做得好不到哪裡去。看到速答兒半天都不說話,呼延瓚卻是有些害怕再耽擱下去,容易讓速答兒看出破綻來。
所以!呼延瓚並不打算給速答兒留下太多思考的時間,趁著速答兒分心,輕輕的碰了碰努比。扮演努比的盜賊馬上反應了過來,連忙說道“還請速答兒大人早下決斷,趁早給我一個準確的回信,畢竟這件事可是關係到我都蠻部數萬百姓的性命,也關係著都蠻族的生死存亡,耶律都德大人也在等著我的回信。”
果然!努比一番話叫速答兒中斷了思考,速答兒自然也知道此刻的時間可謂比什麼都要寶貴,這樣的時機更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所以速答兒也沒有猶豫太長時間,他和阿不台相鬥了這麼久,如今這麼一個扳倒阿不台還有雄鷹部落的機會就擺在麵前,他又豈會坐視其溜走而自己眼睜睜看著?速答兒笑著道答“使者大人也不必太過著急,我速答兒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為了草原的正義,為了不讓更多的人被他阿不台所蒙蔽,都蠻部之事我定不會袖手旁觀。”
“既是如此,我就先一步回到都蠻部,將這個消息告訴給我家耶律都德大人,想來耶律都德大人也能夠放下心來睡個好覺了。”努比一臉釋然的說道。
“要是如此,我也不出言相留了。”速答兒最後說道“還請耶律都德大人放心,請他儘量穩住族中的局麵,待我召集人馬,略微的準備一下,定然兵發都蠻部。到時候我會親自領兵,助耶律德先大人一臂之人。不論他阿不台有什麼陰謀,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笑話。”
這句話道出了速答兒也自信,卻也表明了速答兒除了相信自己的力量之外,其他的東西他都不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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