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蠻部營地的混亂還在繼續,而雄鷹部落援軍和天狼部落援軍幾乎是同時到達戰場的。天狼部落是速答兒親自率領,顯然在看到雄鷹部落援軍的一刹那,明顯的一楞,一開始還以為對方已經如此明火執仗的地步,居然不將“耶律”這具姓氏放在眼中,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將都蠻部吞並掉。
不過再等仔細一看,卻又看出很多不妥之處來,因為前來向他救援的努比此刻就和雄鷹部落走在一起,而且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死生仇敵。一時間速答兒有些蒙圈了,就連都蠻部本來的混亂,不少不同部落之人或因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彼此交戰在一起也視若未見。
而呼延瓚此刻已然從努比身邊獨立出來,他此刻扮演的乃是和天狼部落內通的角色。呼延瓚看到此刻一臉茫然的速答兒,不自覺自嘴角浮起一絲邪魅的笑容。下一刻雄鷹部落看到天狼部落援軍的時候,皆是臉色大變。
速答兒自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多年的戰場經驗告訴他自己此刻也許已經落入了彆人算計,他此時從腦海之中冒出第一個念頭就是無論如何都要率領本部人馬脫離戰場,否則後果不甚設想。
呼延瓚又豈會給他這樣的機會?趁速答兒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呼延瓚用事先練習好的契丹語大聲喊道“兄弟們!大家不要怕,我天狼部落的援軍來了,大家殺啊,我天狼部落謀劃了這麼久,不惜在草原上掀起腥風血雨,為的就是消滅都蠻和雄鷹部落,好建立統一邊關草原的秩序。
“衝啊!為了速答兒首領,為了都蠻部!”聞得呼延瓚這一席話,速答兒一顆心直往下沉,他終於明白過來,這所謂的求救,根本就是針對“天狼部落”的陷阱。現在速答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這件事究竟是不是雄鷹明白是在幕後操縱?還是說阿不台攻打抵城都隻是個幌子,為的就是引他天狼部落入彀。
可是在這其中,都蠻部又扮演怎樣的角色,難道說隻是一個誘餌?此刻速答兒心中轉個千百個念頭,不過千頭萬緒,卻是越想越亂。至於雄鷹部落這次率軍來援的是族中一個頗有名望的長老,和他名望一樣卓著的就是他火一樣的脾氣。聽罷呼延瓚的喊話,雄鷹部落帶兵長老已然認定速答兒和天狼部落是這此草原動亂的幕後黑手。
儘管打一開始雄鷹部落多數上層人物都將懷疑的目標對準了速答兒,不過因為查無實證,也隻要最多過過嘴癮,此刻雄鷹部落主力大軍在外,和天狼部落兵強馬壯相比,現在與之開戰實不是明智之舉。
但如今一切都證實了,卻又另一種情況!被人騎上頭上拉屎還不吭聲也顯然不是草原男兒能夠做到的,更不用說現在帶軍的乃是以脾氣火暴聞名的雄鷹部落長老了。果然!那雄鷹清長老指著速答兒的鼻子就破口大罵起來。
“好你個速答兒,好你個天狼部落,表麵答應了我們雄鷹部落不開仗,可是暗中卻是小動作不斷,當真是好算計,當真是好手段。”才一開口,這個雄鷹部落長老已然是氣得吹胡子瞪眼了,“彆以為你天狼部落今天仗著人多,我們雄鷹部落便會怕了你天狼部落,兒郎們操家夥上,且不可墜了我雄鷹部落的名頭。”
速答兒萬萬料不到這個雄鷹部落長老脾氣火爆如斯,一上來居然也不容他辯解一句,操家夥便要上。速答兒連連喊道“且慢!”可是雄鷹部落長老如何肯聽速答兒之言?就在這時,耶律都德也在不少都蠻部武士的護衛之下,前來迎接雄鷹部落的援兵,雄鷹部落此時清來援,耶律都德不敢怠慢,隻能親自出迎。
可是誰知道一出來就碰上兩支人馬劍拔弩張,眼看就要火拚起來了,起先耶律都德還沒有太在意,以為就算營地裡的兩個小部落一言不和動手一樣,可是看兩邊的人馬,加起來差不多有近萬之多,這哪裡是小部落的火拚?雄鷹部落長老和速答兒對於耶律都德來說都是相熟之人,連忙招呼兩邊停手。
呼延瓚趁機又喊道“都蠻部的首領出來了,隻要乾掉他我們就大功告成了。”耶律都德還沒弄清楚什麼狀況,原打算搞清楚了情況後再作出合適的選擇,可是聽罷呼延瓚這番話差點兒臉都綠了。
雄鷹部落長老更是不滿的對耶律都德道“耶律首領你這是何意?我雄鷹部落不惜全力相援你都蠻部,而速答兒和他天狼部落乃是你這次都蠻部動亂的幕後策劃之人,甚至整個草原的動亂都極有可能和他脫不了關係。如果耶律首領如此不領情的話,老夫就帶著手下的兒郎回雄鷹部落營地去了,至於你都蠻部的事情,自己看著辦吧?”
雄鷹部落長老之言讓耶律都德心下大驚,要是雄鷹部落都拋棄了都蠻部,都蠻部眼下的爛攤子卻不是他一個人能應付的了。當下耶律都德顧不得許多,滿口答應道“都蠻部和天狼部落乃是盟友,彼此共同進退,又豈分彼此?”耶律都德手一招,帶來的武士也擺了一幅攻擊的姿態,“雄鷹部落的敵人就是都蠻部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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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耶律都德表明了態度,速答兒心知今日之事再善了,不過他還是打算做最後的努力,隔空對速答兒喊道“耶律首領!難道不是你向我天狼部落求救的嗎?”速答兒聽得眉頭一皺,呼延瓚心知再讓雙方對話下去,自己之計定然會被看穿,踢了一腳身邊的一個異族盜賊,在複雜的契丹言語他卻是說不了。
這異族盜賊被呼延瓚一踢,自然知道他此刻最想做就是兩邊的人打起來,連忙喊道“速答兒首領,如今都蠻部已是我天狼部落囊中之物,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隻要畢其功於一役,一口氣將都蠻部和雄鷹部落都消滅了,邊關草原之上就沒有我們雄鷹部落的對手了,邊關草原將來也是我們雄鷹部落的天下了。”
有另一個機靈的異族盜賊,將被呼延瓚踢過屁股的那個異族盜賊之言逐句的翻譯給了呼延瓚聽,呼延瓚暗讚這小子聰明,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速答兒聽得臉都氣歪了,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心中暗道去你妹的一統草原,還什麼畢其功於一役?要是都蠻部和雄鷹部落這麼好對付,老子早就動手了,哪裡還用得著你來提醒我?雄鷹部落長老指著速答兒,卻是看向耶律都德,氣得渾身顫抖道“你聽聽!你聽聽!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狡詐之人,簡直比草原上的狐狸還讓要狡猾。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事情都敗露了,居然還想著要遮遮掩掩,我這一輩子就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先前因為耶律都德的招呼,雄鷹部落的武士暫時停止了進攻,“兒郎們,還在等什麼?用你們的手中的彎刀還有馬背的弓箭,讓厚顏無恥的天狼部落之人知道一切陰謀詭計在雄鷹部落麵前都是沒有用的,雄鷹部落是不可戰勝的。”
雄鷹部落長老此言一出,立刻引得雄鷹部落武士一片歡呼,人人揮舞著彎刀,“喔”“喔”的怪叫著,向速答兒的天狼部落發動了攻擊。
耶律都德楞在當地,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這仗也是打得莫名其妙,為什麼天狼部落會把主意打到都蠻部的頭上來?難道說真的是對於吞並都蠻部一直都賊心不死?這一切的一切在耶律都德腦子中都是疑問,隻是都沒有答案。自己這邊的人已經動起手來了,雄鷹部落看耶律都德卻是沒有任何表示,他先前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跟雄鷹部落共同進退。
雄鷹部落長老不滿的冷哼了聲,丟下了一句,“彆以為我們雄鷹部落少了你們都蠻部就不會打仗了?”扔下一句話,自己卻是提著一把開巨斧上了。彆看這雄鷹部落長老五六十歲的年紀了,但在年輕之時,也是一員猛將,曾經在對都蠻部的戰役中就曾立下赫赫功勳,他是打心眼裡看不起都蠻部。
努比在一旁邊小聲的問耶律都德道“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好像雄鷹部落的長老生氣了,會不會……”聽到這裡,耶律都德已是臉上一變,連忙交待道“讓我們的人也一起上吧?本來人家雄鷹部落就是來援救我們的,沒有道理客人都動上手了,而主人卻是一邊袖手旁觀的。”
努比等的就是這句話,將耶律都德的話傳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的任務想是圓滿完成了。不多時在都蠻部軍也吹響了進攻的號角。這下的都蠻部熱鬨了,有在呼延瓚“種家軍”的挑釁之下,原來兩個素下相素隔得老遠的部落打在了一起,而都蠻部、雄鷹部落和天狼部落又無緣無故的戰了一起。
一時間“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震耳欲聾喊殺聲、慘叫聲、混雜著戰馬嘶鳴之聲,交織一首地獄狂曲,即使比起“抵邊城”的攻防之戰的慘烈也不怕多讓,草原之上滅族之戰本來就是你死我活,並沒有第三種選擇。而呼延瓚卻是趁著各方交戰正酣的時候,卻是帶著“種家軍”脫離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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