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其中一個小丫頭是一縣主簿之女,被迷暈拐走,那主簿暗廂查明後,一路上報至州府,卻被州府主官強壓,始終不得伸張,甚至,該名主簿在家中莫名暴斃。”
“薛梟臥底牙行徹查此事,方知那州府主官的恩師,正是他的親大伯,時任戶部右侍郎的薛懷瑾,他一路查至京師,竟查出薛懷瑾另置彆院中私藏十萬雪花銀及無數奇珍異寶的內幕,天子震怒,當即下了薛懷瑾詔獄,薛梟右遷左僉都禦史查案。不過一個月,薛懷瑾卻和那位主簿一樣,暴斃詔獄。”
山月想起“青鳳”的機製,抬眸問道“是‘青鳳’嗎?”
柳大人胡須翹了翹,煙管指向山月,目光看向劉尚宮“是隻好蝶兒。”
山月抿唇。
“人牙運貨,確是為‘青鳳’做事,再待他查下去,‘青鳳’將暴露於水上,未免夜長夢多,他隻能一條白綾保全格局。”
柳大人道“就像上回程家送錯藥,我柳家也必定要拿話來說,方可平事。”
柳環低頭,掩藏不忿的眼神。
柳大人言歸正傳,繼續評說薛梟“本以為人死了,貪銀充公,線索就斷了,誰知那薛梟頭很硬,仍繼續暗查,查到了帝師、內閣次輔袁文英的頭上,被聖人狠狠責罵後罷官貶職。”
“大家都以為終於消停了,誰知,一年後,他手握陝北布政使司瞞報賦稅的證據,再次起複,此次二度右遷正三品治書中禦史至今。”
柳大人扯一口煙管,吞吐一番,斜睨山月“你可知,官場上如何評價薛梟?”
山月搖頭。
“一、條、瘋、狗。”
柳大人目光冰冷“一旦被他咬住,不死不休。”
五年,薛梟自七品縣丞,官運亨通至三品治書中禦史,回首望去,少年歸來不過二十二歲。
飛升的代價是,孤人寡臣。
赤條條一個人,無欲無求地獨活,與親族隔斷,無黨朋結營,更將同科、同仁得罪殆儘。
他辦起案來,不論生死既不論自己的生死,亦不論旁人的生死,傳聞,一旦官吏進了都察院,莫不是脫皮剮肉,幾乎無人生還,隻留一口氣等待裁決。
他處境也不算好,兩貶兩起,低穀時被差點被埋伏的人砍死,更不提冷言諷語。
聽說,如今他的上官對他頗有成見,放出話來“你要掙功績就去掙,不要把血濺到我身上,我是想安穩致仕、福澤後人的!”
看吧,饒是都察院出身的官宦,也瞧不上薛梟的做派。
他不過是龍椅上坐著的那個人,手裡一把臟刀。
上位者還願意用你,你就還算個人。
一旦觸及底線,就如當初薛梟查到帝師身上,那灶娘養的皇帝怎麼做的?
是不是立即將薛梟革職查辦了?
灶娘養的,如今尚要避江南官場三分鋒芒,坐上龍椅時,屁股沾的屎都沒擦乾淨,怎麼可能有餘力保你一條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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