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覺得吃了悅然的包子不好意思,女子遲疑片刻,便翻尋起來。
最後,從行李箱扒拉出兩本出版過的小冊子,靦腆而謙虛地表示“寫的不好,讓你見笑了。”
“謝謝,我會認真拜讀的。”悅然雙手接了過來,就迫不及待地翻看起來。
才讀了兩句,就喜歡上了她的文筆。
嗯,不愧是才女,果然文采斐然!
“寫的可真好!”讚歎了一句,陡然想起還不曉得她叫什麼呢,“程紅,是你的筆名,還是真名啊?”
“筆名,真名叫張婉華。”
“那我還是叫你程紅吧,這個名好聽又好記。”
悅然也沒多待,聊了一會,就把程紅送的兩本書揣進包裡,回了樓上。
作為回報,她給程紅留了幾個包子,與一包還熱乎的糖炒板栗。
曆史已成為陳跡,無可更改,但這一個興許還可以挽救一下。
不能袖手任由悲劇重演。
時下,新思潮,新思想大行其道,卻依舊是個女子需要依附男子而活的時代。
她們基本沒什麼謀生手段。
要麼給富人當女傭,要麼成為妓女,或交際花。
當然了,家裡有錢的女性,日子要好過得多。
但這個程紅,估計也是個反父權的人物,就算家裡有錢,思想守舊的父親也不會把錢花在她這個“逆女”身上。
為了不讓她難堪,悅然剛才一句沒敢提敏感的私人問題,甚至都儘量不看她的孕肚。
當然,程紅也沒問她。
初次談話,兩人都保持著恰當的分寸感,話題始終圍繞著程紅的作品與創作。
悅然深切地感受到了,她對文學的熱愛,與對創作的癡迷勁。
很難想象,就在這等朝不保夕的時刻,她還在創作小說。
果然是苦難催生文學!
這個女子身上,有著一種難能可貴的韌勁,就跟野草似的。
值得幫上一把。
大概率,程紅這小說將來會一炮而紅。
想到這裡,悅然忽然想起了什麼,不由心跳加速。
不會吧,不會吧?!
要說不說,按照這樣的劇情走下去,那位原本已經仙逝的大文豪,豈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因為不久的將來,他會成為程紅的恩師,正是在這位恩師的推薦下,才有出版社肯為她一個女子出書。
悅然對民國時期的那位周先生頗為仰慕,饒是曉得此先生非彼先生,還是激動得緊。
要是能在這個時代見上一麵,她這趟可真值了!
似乎就更該幫程紅一把了。
……
接來幾天,悅然每日早出晚歸,溜溜噠噠地找房。
花了三天的時間,在法租界尋到了一棟三層小洋樓,與房主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以1800塊大洋拿了下來。
肉疼歸肉疼。
但她在滬市好歹有了個落腳的地方。
悅然沒有著急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