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謝謝他們。”
沈硯看著眼前的府邸,眼中帶著一抹期待,他想看看自己父母生活的地方,會有些什麼。
“那我就不叨擾了,有事知會一聲即可。”
柏千秋說完之後,轉身離開,歡喜中帶著一絲的無奈。不為彆的,就因為自己得知宸王的孩子活著並且已經長大了。
還跟皇上討要了風漠城後,覺得自己累了二十年,可算是有人來接班了,結果人家表示還沒到時間,讓他再多管兩年!
沈硯和薑漪一起走進了府邸,走到門內,就看到了庭院兩側種植的花樹,此刻正開的嬌豔。
兩人一步一步地走進去,看到了假山環廊,翠綠的柳竹,還有常青鬆,整個府邸的布局都看得出來,是精心設計的。
“看,那裡有一個秋千。”
薑漪指著一株桃樹下的秋千,此刻的桃樹光禿禿的,隻有懸掛在樹乾上的秋千被風吹得擺動。
沈硯看著秋千,露出一抹笑道“我好像看到了他們在那兒。”
“因為這裡是他們生活的地方,所以每個角落都有他們的存在。阿硯,你說你還在母妃腹中的時候,是不是也坐在那兒,讓父王推著呢!”
薑漪看著那秋千,能夠想到當初宸王夫妻在那兒談笑風生,享受溫馨的日子。
“嗯,我們再去看看。”
沈硯握著薑漪的手,朝著後庭院走去,那裡是居住的院子。
當站在院子前,看著那瀟灑的字體,伸出手推開門走了進去,就看到了一個花架子,花架子上的藤蔓此刻正包裹著灰蒙蒙的鼓包,那是待放的幼芽。
看著緊閉的房門,沈硯停住了腳步,最終沒有推開那道門,而是很認真的跪下後,磕了三個響頭道“父王,母妃,等孩兒結束了一切之後,再來推開這扇門。”
薑漪靜靜地看著沈硯,看著他做的一舉一動,目光看向那道緊閉的門,想到了柯宴津一出生就是攜帶著上一世的記憶,那麼會不會宸王還活著呢?
“阿硯,或許這一次回去,可以找太子好好聊一聊,他出生與我們不同。”
薑漪扶起沈硯低聲說道。二十年前,那個時候的柯宴津剛好五歲,是不是有那個可能呢!
沈硯知道薑漪話裡麵的意思,伸出手將人抱入懷中道“沒那個可能,這是雍朝的軌跡。”
薑漪聽到這話,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也就是說大事麵前,既定的結局無法更改,更改的隻是我們,因為我們的結局不是上輩子那樣,隻是在修複。
“我們去看看他們為你準備的院子,今天我們就休息在這裡。”
薑漪拍拍沈硯的後背輕聲說道。既定的結局,修複的人生,所以,上輩子,雍朝在阿硯死後,就徹底變天了!
沈硯和薑漪來到了柯衍宸給沈硯準備的院子,推開門,就看到了裡麵堆積的很多東西,還是嶄新的,看得出來,這二十年都在進行的修繕維護。
“這是大木馬,這是一個小木魚,還有這個,是個搖籃和學步車。”
薑漪看著裡麵的東西,那都是玩具以及對沈硯的愛,可惜沒有用上,看得出來,這都是出自一人之手,而這個人,就隻有他的父王柯衍宸。
沈硯伸出手摸著這些玩具,來到學步車麵前,腦海裡麵想象著自己坐在這裡麵蹣跚學走路的樣子。
耳邊似乎想起了自己父王母妃在這裡製作這些東西時的場景,以及幻想出一家三口在這裡的時光,可惜,都隻是一場泡影。
薑漪看著沈硯蹲在那兒,眼底閃過一抹暗淡。
“父王,母妃,孩兒帶著求了兩世的小姑娘回來了,她給了孩兒一個家,那個家中不僅有她,還有疼惜我的嶽丈他們,不要覺得虧欠與我,我很幸福的。”
沈硯說著說著語氣哽咽了起來,淚珠滑落眼眶的那一瞬間,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薑漪走上前,將人抱入懷中,手輕輕的順著他的後背,沒有出聲,隻是靜靜地陪著。
那雙水眸已經染紅,她知曉這二十年來沈硯的痛苦,一步一步地長大成人,這中間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心酸和無力。
知曉自己不是孤兒的那一刻既開心又難過,開心的是他不是孤兒,難過的是父母不要他了。
在得知自己父母不是不要自己,而是以身殉國後,那種複雜中帶著一絲埋怨的恨意就好像是一場笑話,衝刷著他。
“小夫人,你知道麼,我不是一個好孩子,沒能成長為他們想要的樣子,我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為了活著做過不少的壞事,我隻能死死的抓住你,才能感覺到我還活著。”
沈硯縮在薑漪的懷中低喃道。我的父母頂天立地,是人人稱頌的大人物,而我,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司空,與他們背道而馳!
“在我眼中,在我阿爹阿娘讓他們眼中,你一直都是最好的,你沒有錯,錯的是這世道的不公。我相信他們也不會怪你,隻會心疼你,因為你孤身一人,而他們未能護著你,愛著你。”
薑漪輕輕拍打著沈硯,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沈硯,將自己完全的剖析在自己麵前。
他在自己眼中,永遠都是守護的角色,就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破碎。
可是薑漪清楚,他隻是不想將自己脆弱的一麵展現出來,一旦展現了,那麼伴隨而來的就是殺戮和死亡。
收養沈硯的人也隻是將他養到了五歲,給他灌輸的是要好好的輔助師兄,卻未曾給予過他一絲的憐愛,隻要活著,不死就行。
甚至在他的字典裡麵隻有這麼一句話師兄做什麼、說什麼都是對的!
“所以,我拚了命的抓,抓到你了。”
沈硯抬起頭看著薑漪,那神情早已不複往日那沉著冷靜,好像誰欠了他八百年的樣子,而是可憐兮兮,隨時會碎掉的貓崽子。
“嗯,抓到我了,所以我把阿硯帶回家了,帶回家裡麵養著,養的白白胖胖的,誰要是欺負我們阿硯,我們就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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