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朝實在是太富有了,在俞歡眼裡,除了嘴巴說話難聽了點,他已經沒有任何的缺點了。
因而她也樂意和對方交好。
沒辦法,誰不喜歡這樣的朋友呢?
所以,發現不太對勁的時候,就已經有點晚了。
先是沈唯朝放著畫舫不坐,非要拉著俞歡一起坐小船。
船夫劃得好好的,他又想要試試,要來一個漿,但實在沒有經驗,一用力身體就容易歪斜,就叫俞歡扶著他。
俞歡就坐在後麵,聞言便伸了隻手,按著他肩頭。以防他什麼時候真想掉下去,還能拉上一把。
隻是沈唯朝今日穿的是件蓮花白的衣袍,料子珍稀精美不必說,重點是很貼身,勾勒著少年挺拔勁瘦的身形。
他又特意弄了個黑底繡金花卉緞麵束腰,裹在那一截腰肢上,收進去的腰線就格外明顯。
每劃一下槳,腰就要在她眼前扭一下,窄,且很有韌勁。
他還回頭往於俞歡身上灑水,一張充滿少年氣的臉,張揚自在的神情。
應該是正常的動作吧……俞歡心想。
第二回,是兩個人比賽射箭。
原本說好的,看誰射的更準,還打了個賭。
哪知俞歡剛搭好箭,沈唯朝就湊了過來,站在她身後,以幾乎環抱著俞歡的姿勢,一本正經的幫她調整動作。
大戶人家平日裡都愛點些熏香,沈熠鳶也不例外,因而沈唯朝的衣服上就沾染著些淺淡而柔和的香氣。
此刻,那香氣似有若無的撲在了俞歡鼻尖。
她有一點不自在。
可沈唯朝幫她調整以後,確實比之前好多了,她又疑心是自己想多了。
第三回,是有一天,在某個茶樓裡。
俞歡發現有個人身上穿的衣服,沈唯朝之前也穿過,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沈唯朝發現了,立即敏銳的看過去。
俞歡正要跟他說,卻聽他貼著她耳邊幽幽問:“你覺得我穿這衣服好看,還是他穿這身衣服好看?”
這問題,叫俞歡心裡忽然打了個突。
誰家想法正常的人會這樣問……這問題不像是朋友之間的,倒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夫郎向妻主求證似的。
俞歡張了張嘴巴,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唯朝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太沒有顧忌了,若無其事的收回了目光,假裝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可是那麼多事情,不是他口頭上收回一句話,就沒事了。
知道他彆有用心之後,俞歡再也不能自然的跟沈唯朝相處了。
沈唯朝當然感受到她的變化。
他一開始還蒼白的辯解了幾句,發現沒有用之後,乾脆放棄,開始光明正大的貼近俞歡。
譬如,跟男子賽馬的時候,拿得了頭籌,得一綴著金線流蘇的緋紅繡球。
他還跨在馬上,鮮衣怒馬快意瀟灑,遠遠的就回眸看過來,黑色發絲貼著臉,眼神明亮肆意,精準地將繡球拋到俞歡手上,贏得一陣哄笑。
再譬如,宴會上好端端跟人說著話,旁人問了他一句什麼,他忽而就看向旁邊的俞歡,那意思分明是要俞歡替他說。
好像俞歡就是他的妻主,應該替他出麵似的。旁人都投來了然的目光。
除了這些,還有一些明晃晃的勾引手段。
隔三差五就送到廖家的東西,都是些珍奇的寶貝;問俞歡喜歡什麼顏色,隔天就穿這樣的衣服來見她。
某次出門,見俞歡多看了幾眼跳舞的青衣小生,便生氣了。
心裡覺得她怎麼這樣膚淺,又默默生氣自己平日裡隻愛騎馬射箭這類女子才會喜歡的東西,不會跳舞,一整天都一言不發。
俞歡當時以為完了,擔心他會像之前那樣纏著她下好幾天的棋,哪知他回去就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