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浦斜瞥了她一眼,手上力道未鬆分毫。
“對。”
一個字,讓被他提在手裡的壯漢心如死灰。他已經逐漸呼吸不順了,想必此時臉也是紫紅紫紅的——那是窒息造成的。
掌櫃仍不死心,她大聲喊道“你這可是犯法!”
這聲音一點不小,很快周圍房間的住客也陸陸續續走了出來,要看看這兒發生了什麼。
江雲浦手上力道一緊,那壯漢就脖子一歪,撒手人寰了。
掌櫃於是叫得更加大聲了,她道“殺人了!有人殺人了!”
東拾本想攔住要闖進來的人,江雲浦卻朝他搖了搖頭。
正想著要如何讓某些官員知道他親自過來了呢,這個可以鬨大的機會他可不會錯過。
於是現場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虞燭明隻作壁上觀。
她用手帕給江雲浦淨了手,臉上表情未曾有過變化。
江雲浦輕輕攬過她,“有被嚇到嗎?”
虞燭明其實是沒被嚇到的,但見江雲浦這般急切的神情,她又想滿足一下江雲浦的小九九,於是莞爾,回答道“嚇死了呢,還好靄雲護著我。”
江雲浦?
雖然這話做戲的成分很大,可江雲浦確實愛聽呀!虞燭明偏過頭,與江雲浦四目相對。
此刻,外邊的吵鬨聲,掌櫃的賊喊捉賊聲,對於他倆而言,都仿佛被隔絕在外,他們的世界裡隻剩彼此。
不過事情總是難求十全十美,現在這樣含情脈脈的對視顯然不是時候。
掌櫃對趕來的客人們說“就是他,殺了我們的店小二!”
客人們隻見這兩人衣著光鮮亮麗,顯然都不是些窮苦的人,卻甘心屈居於這樣的地方?難不成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於是對他們的討伐聲更加激烈,虞燭明隻是淡然地對他們說“要真相?你們報官不就好了嗎?”
她當然明白江雲浦要鬨大的原因,因此也願意助波推攬。她看向掌櫃,隻覺得她跟她母親的品德比起來,實在是差了太多太多。
“掌櫃,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殺了人,那麼,現在就去報官,看看到時候誰更占理。”
掌櫃也是後知後覺起來,這個男人曾經自稱“本王”。
他是誰?
更何況今夜本就是她有錯在先,掌櫃其實無論如何都不敢說去報官的,喊這麼多人來,也隻是為了給自己撐麵子,因為她私心覺得,這樣裝束的人,來這種窮地方住,一定是在外麵有什麼困難,她是準備敲詐一筆的。
怎知他們倆根本就不怕。
她於是也隻能咽了口唾沫,說道“今夜的事隻是一個誤會,我們各退一步,都不再互相追究,好不好?”
“何來的各退一步。”虞燭明笑著,笑意卻不帶溫度。她走近了一步,許是氣場過於強大,掌櫃竟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我們本就沒錯,無須退步。掌櫃,我們衙門見吧。”
說著,也不與圍觀的人解釋,撥開人群,就跟江雲浦和在外麵的東拾會合了,而他們走出客棧,要去的方向也確實是衙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