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意說“切,你就算胡謅一番,我也聽不出來,快點,吟個荷花的詩詞,這個知道不?”
陸南馳想了想,道“世間花葉不相倫,花入金盆葉作塵,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此花此葉常相映,翠減紅衰愁殺人。”
“沒聽過。”林幼意說完轉過臉看著外麵的荷葉和蒲葦,不再說話。她上學時候癡迷過那句“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輕狂。”怎會不熟悉李商隱?
這首詩是李商隱寫給新婚妻子的情詩。
陸南馳看著她,淡淡一笑,繼續劃動起船槳。
有微風拂麵,涼爽又舒爽,一會兒林幼意便有了困意,她說“陸南馳,我先躺會兒,過會兒換你躺。”
夕陽的餘暉灑在她臉上,陸南馳見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他看著她,目光不覺落在她瑩白的腳丫上,一如當年那樣漂亮。
“競哥你看!”黎帆指著遠處的水麵,天漸晚了,夕陽的餘暉紅彤彤的泛在水麵的波光中。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有沒有這個既視感?”
“腳收回來吧,該泡壞了。”
黎帆收腳一看,果然腳趾都泡發了。
景區的夜晚很美,四處燃著漂亮的彩燈,美輪美奐。
陸南馳和林幼意走後,穆競白又帶著黎帆轉了轉,才上車開往回城的高速公路。
“困不困?”穆競白問。
黎帆搖搖頭“不困。”
聽他說不困,穆競白才接著說“我今年看過這個景區的報告,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盈利,今年之前一直處於虧損狀態。”
“啊?”黎帆一臉不可置信,“看著也還好啊,是運維成本太高麼?”
“報告中的原因有很多,這個景區前後投進去的資金已經超過了這個數。”穆競白說著比劃了個數。
黎帆想說千萬,但話到嘴邊,有些不敢置信的問“億?”
穆競白點點頭。
這樣一個不是特彆出彩的景區,主要以水係為主,要投這麼多錢?
“大領導到任之前的5年中,光批準的的旅遊項目就高達這個數,那天我和你去看的那個爛尾的山頭,也是其中之一。”
“基建確實是經濟發展不可或缺的前置條件,可以帶動經濟,就業,拉動gdp,給老百姓帶來長久的經濟效應,但是盲目基建,為政績基建,就會造成的政府債務。”
“那個山頭還好,至少老百姓能上去跑步遛彎,但有些鬼城隻能那麼荒著,拆不能拆,建不能建,給財政造成了巨大的窟窿。”
黎帆知道穆競白話沒有說儘,有些話確實不能說出口,比如發展經濟是考核地方主政乾部重要指標,花政府的錢,做自己的業績,還有那些承包商,供應商,甚至拉土方都會忙的合不攏嘴
老百姓致富了,會記得這個主政官的好,至於那些地方債務和爛賬如何處理,那是其他人該考慮的問題。
黎帆看向穆競白,道“我記得有次大領導因為一個新城項目在會上發了火。”
她在綜合一處工作兩年,跟大領導到任的時間前後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