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使的帶領下,李寄秋終於可以下山了。
在下山的過程中,李寄秋沿途發現了至少五六處崗哨嚴密地扼守著山路。既然明顯可見的崗哨數量就已經如此眾多,可想而知,隱秘的暗哨必定隻會更多。
難怪神使沒有蒙自己的眼睛,大概是故意讓李寄秋明白他自己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山腳的村子同樣被教團占據,從戒備程度來看,這應該才是第一道防線。即便自己通過了遍布哨探的山路,也會一頭紮進山腳的羅網之中。
而後,眾人分乘兩輛麵包車啟程。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車上包括神使在內的所有人都一言不發,身為階下囚的李寄秋自然也沒辦法開口問他們到底要去哪,隻能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讓自己不要無謂的臆測。
但是為什麼心裡的憂慮感反而還愈發加重了?
李寄秋有些奇怪。在知道神使不會對他用刑後,自己明明都已經有些破罐子破摔了,為何現在心裡還在忐忑?
“小老鄉,看來你的感知可能比我還強點。”坐在旁邊的神使注意到了李寄秋越來越心神不寧,頗有些意外地說,“離這麼遠就能受到永久灰霧的影響了。”
“你說啥?”李寄秋以為自己聽錯了,“永久灰霧是什麼?”
“就是字麵意思。”
隨著神使話音落地,車子也“吱——”的一聲刹住了。
兩輛車停在了一個小山坡上。眾人下車之後,李寄秋便發現除了自己和神使外的所有人都齊刷刷地跪倒在地,朝著同一個方向頂禮膜拜,口中念念有詞。
而那個方向,就是自己焦躁感的來源。
看到已經走在前方的神使對自己招了招手,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李寄秋也順從地跟了上去。
“根據你所掌握的信息,灰霧雖然一直會出現,但同時也是會消散的,對吧?”神使解釋起來,“但是,永久灰霧就像字麵意思那樣,是永遠都不會消散的。給你,看前麵。”
說著,神使遞過來一個電子望遠鏡,“仔細看看,你應該也早就感知到那裡的異常了。”
李寄秋接過望遠鏡,看向對方手指的方向。
遠處矗立著一座大城市,仿佛被一層淡淡的薄霧縈繞,顯得朦朧不清。但又不同於灰霧,被灰霧覆蓋的地區從外麵是看不到內部的,而這座城市仍然可以勉強窺見其輪廓。
在高倍數的望遠鏡下,城市的邊緣地帶都清晰可見。但是,隻有這座城市本身被淡薄的迷霧掩蓋,如同蒙上了一層薄紗。
“那就是灃城。”神使淡淡地說,“灃城已經成為永久灰霧區了。”
李寄秋放下望遠鏡緊盯著神使逼問道,“你一直在說永久灰霧,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永久灰霧和回地球又有什麼關係!?”
神使擺擺手說道,“彆急,小老鄉,聽我慢慢跟你解釋。永久灰霧內並沒有你所知的那些惡劣環境和氣候,也沒有類似外星球的場景。那裡麵的一切,都和原來一樣。”
“但是,我要說但是了。永久灰霧裡的物理法則是徹底崩壞的、混亂的。或者說,永久灰霧裡根本不存在任何物理定律。”
看到李寄秋臉上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神使輕笑一聲,“抱歉,這確實很難理解。我舉個例子跟你說明一下。”
“舉什麼例子呢我說個最簡單的吧。在永久灰霧裡,你拿一塊石頭像扔保齡球一樣往前扔,你也許會看到這塊石頭以勻速直線向前運動,直到它離開永久灰霧。”
“或者,你在永久灰霧裡打籃球,不管你多用力地拍打那隻籃球,它都有可能不會彈起來,亦或是直接彈出去幾百上千米高。同理,你在裡麵劃船,把槳搖斷了船都不會動,但也可能你才輕輕劃了一下,船就以超音速飛出去了。就像那個什麼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等等。”李寄秋越聽越感覺耳熟,“你是想說,‘物理學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