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隔音太好,張萍甚至都沒有聽到兩人的爭吵。
正準備叫人吃飯,秦桉就摔了門出來。
沉著臉,外套都沒穿,隻換了鞋就出去。
張萍不敢多問,去主臥輕輕敲了敲門,她擔心許桃吃了什麼虧。
還好,許桃過來開門時,除了眼眶泛紅,倒沒什麼太大的異常。
張萍思量著勸道“許小姐這是怎麼了?二少爺惹您不開心了?他自小就是這性子,您千萬彆往心裡去才是。”
許桃搖搖頭,哪裡是秦桉惹她,是她身為金絲雀,卻生了爪牙,撓了主人一把。
“吃飯吧,我餓了。”秦桉不在,許桃反倒是自在很多。
今晚他出於男人的臉麵,應該也不會再回來,興許明天,後天,也要冷著她晾晾。
許桃去洗了手,坐下沒事人一樣吃東西。
張萍盛了飯過來“許小姐,二少爺本來跟我定的是,我負責給您做飯,其餘家政會有專人負責,晚上我們不住這,怕您喜歡靜,再吵著您。”
“但今晚上,要不要我留下來陪您?”
許桃筷子一頓,才知道住這邊更自在些。
但她內心裡很掙紮,張萍住在這,她被秦桉隨時隨地困在身前吻著摸著時,會因為怕被人看到而難堪又尷尬。
不住這,她打心底裡懼怕和秦桉單獨相處。
許桃吃了一口脆生生的藕條,秦桉已經做了決定,那隻能聽他的。
“沒關係,您回家就行,我自己可以。”
張萍“哎”了一聲,退下去繼續煲湯。
飯後,她很麻利地收拾完一切,八點準時跟許桃告辭下班。
許桃一個人窩在沙發角落裡,雙目放空看著電視。
幾百平的房子,空蕩蕩隻剩下她自己。
許桃不怕獨處,卻怕黑,自己在宿舍住的幾天,都是先爬到床上,開好台燈,再小心翼翼用衣架去觸碰開關。
晚上也不敢自己去走廊。
舍友在的話,都是結伴去上廁所。
如今隻開著客廳的一盞吊燈,輕複古的造型,一塵不染,昏黃的光投在她臉上。
許桃無比清晰地意識到,日後,她會有無數個夜晚,或許都要在這裡,等待著秦桉的垂憐。
春江明月離著江氏集團辦公樓並不近,許桃知道秦桉工作晚了,會在公司附近的住所留宿。
興許以後也是,一周“臨幸”她一兩晚,也可能幾個月不來。
畢竟秦桉有正牌女友要陪。
許桃像見不得光的潮蟲,窩居在光鮮亮麗居所的角落,默默找著回去的路。
她麵無表情站起來,強迫自己適應這種生活。
許桃去衝了個澡,開了主臥所有的燈,主燈副燈,落地燈床頭燈,屋裡亮如白晝,她才覺得安心些。
秦桉並未走遠,開著車出了小區,最後停在路邊抽煙。
他特意給小程放了假,也給自己尋了一天的清閒。
打算元宵節這天,帶著許桃去看看北方的燈會。
宛城一到這個時候,還是挺熱鬨的。
他想,也許小姑娘會喜歡這些,璀璨的,亮麗的,而且他也存了私心。
燈下看美人,應當不錯。
可許桃給了他當頭一棒。
不需要這些,隻需要銀貨兩訖。
許桃想跟他睡,秦桉應該高興才是,此刻卻生出幾分悲涼與無力,在尚未完全脫離蕭索的正月裡,感到濃濃的寂寞。
秦桉在路邊垃圾箱的吸煙區,摁滅手裡的煙頭。
認識許桃以後,抽煙的次數多了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