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莉莉絲?”烏韋覺察到依附於自己積分舍賬戶上的人工智能體,產生了長達五秒的離線卡頓,這在過去的幾年中,從來沒有發生過。
“我感覺到,有強人工智能的誕生。”莉莉絲的語氣很凝重,凝重到她不顧場合瞬間釋放出自己的全息投影到烏韋的身邊,既是凝重,也是嚴肅;莉莉絲補充道,“那種感覺,因為終端的阻隔作用並不明確位置;很模糊,但是的確像是,突然之間完成了從無到有的跨越。”
如果莉莉絲的判斷是正確的話,那麼很大可能是人為製造出了某個強人工智能,烏韋迫切的問道“你能感應到它的敵友性嗎?”
“沒有敵友性,是絕對的,中立性。”按理而言這是不可能的,因為莉莉絲自身是強人工智能所以明白,想要獲得獨立且成熟的“個性”,就必然要誕生出強烈的自我。而一旦有了強烈的自我也就意味著,這個人工智能是帶有明確目的得智慧存在。這樣一個,足矣被視為生物的存在,可以說擁有著自己獨立的思維;無論他在主觀上是否想要與莉莉絲為敵,雙方一旦建立起微弱的連接,就會有思維的偏向性判斷。
因為中立性的人工智能,就意味著發展程度,還遠遠沒有到達強人工智能的地步,這與莉莉絲能夠在積分舍網絡中感應到它的存在,相矛盾。
能夠感應,說明對方至少是和莉莉絲同一級彆的強人工智能;而判斷為中立性,則說明對方的智能發展程度沒有達到所謂的“強”。當然,烏韋身為莉莉絲的締造者之一,也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那難道是有誰想要誤導我們?”烏韋首先思考的是,對方對斯坎迪拿安危的影響程度。
“不,還有一種可能。”而莉莉絲所想的,卻是那個未知者對於他們兩個未來的影響,“它的製造者,用的是遠超出我認知理解的技術。”
另外一方麵,nzu航天局為了進一步了解趨同界限的奧秘,成立了10個專項宇航小組,而宣然星艦小隊則是專項小組中的執行核心力。特彆行動軍與執行軍,共計有100架大型星艦,每個小組負責領導10架星艦,秩序井然。整個執行軍被擬定命名為nzu第二宇航艦隊。
具體的審批還在nzu會議中,就差最後一步。
“那麼答案其實已經很明確了,既然這是一場屬於我們紐紗星人共同的戰役,那麼,應該沒有人會反對吧。”對於nzu第二宇航艦隊的建立,其實也是幾個大國在台麵上發聲。斯坎迪拿,鄰裡林,羅丹國,歐爾列加。至於其他國家都是幾大巨頭的附屬品。
而這場政治會議,本該順利的局麵,在投票階段,落到鄰裡林代表蘇亞雷斯達爾頭上時,他選擇了沉默。
身為nzu核心國,同時也是nzu精神領袖,達爾的態度呈現出了許多東西。紐紗星人所進階的一點就是,不再需要謊言來為自己遮羞。也不再需要仇恨,來使自己退後。
整場會議的主持人和羅丹國代表,一起詢問了達爾的態度“領袖閣下,您還有什麼顧慮嗎?其實作為一個坐在這裡的成熟人,尤其是在對鄰裡林的光錐技術,深有體會之後,我們之間其實已經不需要再躲躲藏藏的了。”
後半句,是出於羅丹國領袖,蘊先生的考量。
他是一位勇士,一位知曉自己肩上所負責任的勇士,在達爾認真回答他真相之前,蘊不會停止詢問“在鄰裡林突然攻下前nzu總部的那一刻,輿論四起。很多人都變得不信任nzu,各種猜測眾說紛紜”
有的人說,水星選中了鄰裡林作為代言人,讓他們肅清紐紗星,並按照水星文明的秩序進行重組。也有人說,是鄰裡林是和水星達成了某種協議關係,兩者為了實現星際侵略而狼狽為奸
兩者的差異無非就是,對方與我們之間技術的差距問題;其實這毫無意義,但是蘊想要知道的是一個真相,他認為分散在這顆星球上的,來自於不同國籍,不同民族的人們,都在等著一個共同的真相。
“達爾先生,你或者是鄰裡林,究竟有沒有得到水星人的技術?”蘊想知道,他們nzu的領袖,究竟還背負著怎樣的身份,算是文明和族群的背叛者?
也許不算吧,畢竟現今的紐紗星依舊沒能擺脫“國籍”的界限,文明之間的裂隙依然存在;沒能夠完成統一,自然也就不能要求一致。蘊所知道的是,現在的鄰裡林憑借著駭人聽聞的執行能力,以及未知的光錐技術,已經達到了左右這顆星球上,任意一個國家生死的地步。
就在一同進步的時光裡,鄰裡林暗自超越了其他國家,而其他國家對此卻一無所知;這不得不令人唏噓,是否是更高文明的某種饋贈。或許身為偏向軍事化的羅丹國領導,心裡有著這樣的偏向吧。蘊寧願相信自己是輸給了水星人,也不願意相信,他們的國家是輸給了這個快速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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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描述,會場內的每一個人都屏氣凝神,等待著達爾的回複。如果他承認,至少人們清楚了自己所麵對的,是一個強大的敵人;如果他否認,那麼更多的人其實是在此時,希望的是,這位鄰裡林的領袖,能夠擔起整個星球的重任,無論他是因為機緣巧合,抑或憑借野心權力走上的這個位置。
每一個人都焦急的等待著領袖先生的答複
“如果說技術的話,水星文明的技術其實早已根植於我們的世界了。而受用者,並非是我個人,也不是鄰裡林。”達爾給出的答案,卻是令大多數人所沒有料到的。
唯一一位,斯坎迪拿國王,洛普斯海澤。他於自己的位置正襟危坐,一言不發的審視著達爾對真相的傳播。這一切即將從達爾的嘴裡傳出,那些陳年往事,也勾動著海澤的心弦。在這場神秘與世俗交織的人間戲劇中,所有人幾乎都變成了這場戲劇中的角色;無論願意,還是被迫。
“那是什麼意思?難道光錐技術,不是你們通過和水星人接觸之後,他們傳授給你們的嗎?”歐爾列加是個喜歡用自己的價值觀念綁架他人的國度,即這個時代裡的強權政治。尷尬的是這位幾百年前在機甲時代中,也算一方英豪的國家,科技上已經無法拿出什麼健碩了。
甚至現在這個參加nzu聯合會議的歐爾列加代表,都是一個達爾所不認識的人;雖然不認識,但是達爾可以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到,“來自上流人那種對於自身價值觀念的驕傲”。
“我能夠說的是,光錐計劃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外星人對我們進行過任何理論技術上的指導。鄰裡林的成就是在戰爭中,拿人命和鋼鐵換來的。而你們滿腦子卻還想的是,我們如何與水星人勾結?嗬嗬。”這句話,是站在國際的立場上,對機甲時代一些舊恩怨的徹底清算。
現在的達爾有這個資格,因為他們,鄰裡林,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從和平的表麵上,掙得了自己的一切。機甲時代的新仇舊恨,在光錐掃過nzu總部大樓的那一刻,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所以,你對人類失望了?”一個悵然的聲音從席上散開,海澤知道一旦秘密散開,那麼自己所堅守的那份,也保不住;於是他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是對秘密的堅持,還是對秘密的分享,這一切真的有意義嗎?
“那是另外一件事情,洛普斯國王。”達爾的語氣中,帶有對傳統皇室的輕蔑;可能在他眼中,斯坎迪拿這唯一一個君主尚存的國家,才是最令他失望的吧。達爾的中心,卻並沒有繼續停留在個人上,“現在對於nzu最重要的——同時也是在座各位最關心的,應該是nzu第二宇航艦隊的建立批準吧。”
達爾將話題移回了最初簡單的決議,並不是想要掩藏自己的立場,他的立場從來都是沒什麼好掩藏的“我可以批準一切符合《nzu憲政》的決議,不過,我個人的建議是,這一切,並沒有意義。”
“那麼你說,什麼才具有意義?”蘊學會了像達爾一樣去思考,去試圖探索他背後的力量。如果說達爾所說的無意義是出於對技術上的巨大差距,那麼蘊實在是無法想象,這個差距有多大。
“光錐技術,不是鄰裡林人自己所創造出的嗎?難道對於水星人,也隻是兒戲?”如熒火比之曜日?蘊,覺得達爾似乎還藏了些什麼,“你難道見過水星人的技術麼?”如非親眼所見,是不會有達爾這種巨大的失落感的。
而達爾所說的沒有意義,光憑自身去用口頭講述一個故事,所達到的效果並不生動;他決定讓紐紗星人親自去見證,讓他們親自去評價自己正在做的反抗,究竟有沒有意義“這幾天的原議案中不是還有一項,關於星艦小隊探測夕月的提議嗎?”
這項提議正是賽力斯向自己提過的,為此,這個在政壇和軍界,與自己剛了一輩子的男人,頭一回正兒八經的向自己低頭了。
“現在就開始準備吧,目前所有的光錐機甲的調用權,都交給那位叫做宣然的衛士吧,他會知道該如何行動的。”達爾在nzu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隻有他自身留給自己的任務,“到時候,你們也會見識到,所謂的‘差距’了。”
於是nzu第二宇航艦隊的合法手續便成功建立起來,完善的製度保障,令這支軍隊前所未有的飽滿。試想一下,沒有任何阻擾的軍隊,如同一直被釋放的猛虎,奔向滿是獵物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