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行艇在賽道上飛馳而過的聲音雖被隔音屏所過濾,但透明牆壁外仍能夠看清一輛又一輛的飛車,穿行而過,仿佛貼地流星,承載著速度與選手的激情。
一位尚禦帶著考量的眼光站在賽場之外,在他眼中,體育競技也是人類社會的必要之物。不僅僅是為了消遣娛樂所用,更給了漫長的生命,一個集中精力的契機。所以,無論是什麼行業,郝心對其從事該項工作的人,都很尊重。
除了
“嘿,看什麼呢?”然而牆壁之內的觀眾席上,似乎有人不太願意,郝心這樣的無關人士參觀。
他什麼也沒說,從胡廣生那裡聽說,想要了解靜澱城的規矩,可以從這裡開始。雖然他一向熱衷與人交談,但這一次,郝心選擇了沉默。
因為他想看看,這名凶神惡煞的承一,急匆匆走到自己麵前,究竟會有怎樣的舉動。
“說你呢!你小子買票了嗎?”見郝心不語,對方似乎察覺到不對勁,立刻從內場走了出來。隨之而來,還有數名身材高大的跟班。
看樣子,是想要乾架的趨勢。
郝心依舊沒有說話,他沉默的態度,眼神裡沒有彰顯出任何的情緒起伏,完全像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這種無視的目光,被場地看護人當做是一種挑釁,以為他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接著,他怒氣衝衝地給郝心來上了一拳頭“跟你說話呢!沒聽到嗎!”
他們對他拳打腳踢,而承受著這一切的郝心,並沒有反抗,而是細細品味著其中的道理。
這是一個奇怪的場麵,因為他完全可以憑借自己過硬的身體素質,將對方幾個人給揍趴下。即便是不想動手的情況之下,郝心也可以示弱,選擇逃離現場,完全沒有挨打的必要。
郝心知道打他的是原生人,但那些對他拳打腳踢的混混們,卻沒有眼力看出他們揍的,是一個已經活了數萬年之久的升階人。
他們隻是事後感到奇怪,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傻子,願意站在那裡被人拳打腳踢?既不反抗,也不逃跑。他甚至都沒慘叫過幾聲。
而郝心,挨完這頓對他而言“體曆非凡”的毒打後,精神如同神遊太空,隻剩下一具軀殼行走在靜澱城的道路上。他漫無目的的前進著,直到進入一處地下載具停放場。
這是一座沒有被現代通訊網所覆蓋的星外之地,甚至沒有一處用於遠程直達的現代交通傳輸管道。而這些城市基建缺少的同時,更重要的,是這座城市有著欣欣向榮的外表,以及腐朽不堪的內在。
“我還以為你這麼聰明,一旦從羅澤明的手裡逃掉,第一時間會想辦法逃回南方城市,找那裡的文明人搬救兵呢。”封閉的地下狹廊中,梅宴平博士出現在郝心的麵前。
她多久找到郝心都不足為奇,畢竟這座城市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而郝心因為關節的疼痛,依靠在車庫牆壁上,抬眼望向這座城市中,為數不多的一位升階人。
看著郝心嘴角殘留的血跡,梅宴平似乎提早監視過郝心,對他身上發生過的事情,一清二楚。儘管如此,她依舊不太明白,郝心想要證明或是得到什麼“你想從靜澱城人身上找到什麼?”
“一個集體內,會有彬彬有禮的智者,也會存在一無所知的狂徒。但我以為,隻要我們進步得足夠優越,終有一天,這個集體裡就隻會剩下智者存在。”郝心似乎是想證明自己的臆想。
但其實,他早就知道骨感的現實,遠遠無法達到他的預期。於是,他有些失望。所以想要找現實發泄一下,不是毆打現實,就是被現實所毆打。事實上,郝心選擇了令自己印象更深刻的一種。
“嗬嗬,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城外的士兵,不會接受城內的軍令’吧。”梅宴平很喜歡這個男人的言辭,和他思考的樣子,並願意在他們意誌相投的時候,應和那麼一兩句話,“也叫作‘天高皇帝遠’,怎麼,這處鄉下和你印象中的文明殿堂,差距很大麼?”
天高皇帝遠?是啊,如果能離星委會更近一些,直接受到上級文明機構的管轄管理,也許它就不會呈現出現在的落後與野蠻。
但郝心真正想要的,其實不是受誰管控下的“文明”。他真正想要的是,完全出於自主的文明。
“原本我認為,是你的腐朽統治,汙染了這裡。但這句話並不能算做全對,就如你說的那個道理,也不全對。”郝心慢慢脫離了牆壁的支撐,靠著自己的雙腿撐起身體,“真正的士兵,不需要誰的監督去完成命令。我管這叫做,自律。”
“瞧你這個一本正經的臭德行,你要真是正人君子,也就不會和我纏綿共枕了。”梅博士是挺喜歡郝心的純粹的,但,當這份純粹,變成令人討厭的死腦筋和假正經時,梅宴平厭惡的心理,就像地底湧出的泉水一般,猛烈而不絕。
而郝心,之所以會說這些,也是因為他那無處發泄的怒火,已經快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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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啊。也許我是假正經,但我可不想和一個精神失常的病人在這裡探討什麼解決方案。”郝心已經受夠了言語上的交鋒,這也是他來到這裡的原因。
而他這句話,也徹底的激怒了原本就存在裡人格缺陷的梅宴平。
不由分說,梅宴平首先用純粹的覺能,像拳套一樣附著在自己的手背上,對著郝心的胸口,直衝而去。
郝心立刻用『刃』抵擋,但在刃接觸到梅宴平的覺能的瞬間,就失去了效果。被梅宴平一拳轟開數丈。
打出這一拳的梅博士,並沒有消氣。不過就像郝心所說,她其實早就處在自己都分辨不清的精神狀態中,喜怒早已無常“哼,科學家當打手,似乎不怎麼明智啊。”
經過短暫的接觸,郝心已經確定了,梅宴平的『式』應該是抵消或者綜合彆人的『式』,以達到無效化的效果。
在最初的時候,她也是借助這個『式』,配上一些化學物才迷翻郝心的。
但隻要接觸過這個『式』,郝心就能理解它的本質。其實梅宴平並沒有羅社長所描繪的那麼強大,甚至,她的覺能都沒有什麼所謂的『式』。
確定好反擊方案後,郝心再一次從地上爬起。升階人的軀體十分頑強,除了致命傷外,幾乎能夠很快恢複自愈。
但是梅宴平,還沒見過像郝心這麼倔強的升階人。或者,一個人的倔強,與他是否升階毫無關聯。倔強,就像是烙印在靈魂底層的基礎代碼,而人則是一個複雜的聚合程序。
“吼,你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看的影視片裡的英雄角色。總是一次次被打倒,然後又不知道從哪兒獲得的力氣,再次爬起來。”梅宴平不知是在嘲諷什麼,哂笑式的問道,“你是英雄嗎,郝心尚禦?如果是,你又想拯救誰?”
郝心沒有回答她,這一次,郝心選擇了主動進攻。
雖然郝心並不像尋常覺能者那樣,直接將覺能寄存在身體中,但在調用覺能這個過程中,他幾乎與尋常覺能者,一般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