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辮男的臉瞬間黑了下來,像烏雲籠罩住宋溪,眼中燃燒著沉沉的火焰,“嗬,你的脾氣倒是一點沒變,一點就著,小辣椒一樣。”
他如腥臭的野獸一般盯住她的眼,不要臉地問,“小辣椒,你跟沈銘睡了沒?他讓你爽到沒?指不準人高馬大中看不中用,你要不要跟我試試?”
話音落。
宋溪後退一步,揮手一巴掌甩上去。
這一巴掌她用的力氣不小,自己手都抖了,臟辮男黝黑的臉卻皮糙肉厚的看不出區彆。
“你t的敢打我!這幾年沒人教你做人是吧!”
臟辮男推得宋溪一個踉蹌,麵目凶狠地朝她揚起手——
“宋溪,你怎麼還在這兒?”
沈銘突然出現打斷兩人,幾步走過來瞅了眼這個黑不溜秋瘦邦邦的男人,問宋溪,“你認識他?”
宋溪緊繃的身體緩和。
她搖了搖頭,沒說話。
臟辮男早在沈銘聲音響起的那刻就放下了手臂,見沈銘多管閒事也沒惹他,反而做出一個討好的笑,吊兒郎當地說“隨便聊聊。”
沈銘還看不順眼這種挫貨,輕飄飄瞥了他一眼,戳了戳宋溪的肩膀,輕抬下顎示意,“走,我送你上車。”
宋溪心裡感激地跟上他。
送上車的這一段路程沈銘也沒有多話問起什麼,宋溪向他道了謝坐上車,關上車門的一瞬間身體恍若被抽走筋骨,原本緊繃戒備的身體癱軟下來,若不是抓著門把手,依著門,她會整個人軟掉。
前麵的司機師傅出聲驚醒她,“小同學,你還好吧?”
宋溪打起精神應了一句,“我沒事,師傅出發吧。”
司機師傅最後掃了她一眼,“座椅背上有紙巾,你可以用。”
宋溪頷首,“好,謝謝。”
司機師傅似有意照顧她的狀態,一路上沒有絲毫的顛簸。
宋溪打開手機娛樂軟件胡亂掃了一通,又匆匆關上。
她轉頭恰好看見人行道上誤入夏樹的秋葉被熱風裹挾帶進了下水道。
它會腐爛消亡嗎?還是成為城市養料步入下一個輪回。
在她的印象裡,落葉是不該發生在夏天的。這是一種刻板印象。
就像她曾經以為的,一個跟女生對視一眼就會臉紅的熱心腸男生不會背地裡造女同學黃謠,同你一起長大無話不談的發小亦不會做出背刺的舉動。
那是初二開學沒多久,學校為讓學生們全麵發展舉辦了一次趣味活動,包括收納、廚藝、運動、畫畫、遊泳等各項比賽,她因為剛經曆月經初潮那幾天身心都比較敏感,即便酷愛遊泳也不好意思在人前展現,其他項目更不用提了,沒有特彆感興趣的。
當時她和兩位發小,以及前同桌正好一組,得知她沒有報名比賽,三人輪番勸說她,見她沒反應便自作主張地找班長給她報了遊泳比賽。
報了就報了,她私心也是想參加的。去年她還拿了遊泳比賽的銀牌呢,今年她暗下決心一定要拿個金牌。
說到做到,站在高台上被老師頒發金牌的那一刻,她的兩位發小舉著手機在台下為她歡呼驕傲。
直到一個多月後的某天,體育課結束回到教室,前同桌方俊照例地跟她換了座位。
方俊太高她太矮,每到他們一組換座位換到教室靠後時,方俊都會熱心腸地跟她換座位,尤其是夏天體育課後,換得最積極。當時她不明白,滿心眼的隻有感激,隔三岔五拉著發小一起請他喝奶茶吃水果。
體育課後是班主任的課,因為曾在他課上睡著過兩次,所以班主任看她特彆不爽,下課後再次叫她進辦公室訓話。
這回訓話跟往常不同,多了犀利諷刺的言語。
說她小小年紀就會過度打扮勾引男生,騷得男生為她打掩護。
宋溪震驚了,如果說她注意力不集中上課走神她認,說她身體素質差體育課總補考她認,說她不應該在她的課上睡覺她也認,但她唯獨認不了今天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