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長安城。
哢~哢哢
‘嗯?’那白胖道士顧不得啃手中抓的豬蹄,看著夜千羽頭頂百會穴上的轉生夢石,響起了一陣輕微的異響。本是陣眼處潔白光滑的轉生夢石上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裂痕,雖然不怎麼顯眼。
可是,卻清晰的顯露出來。而看那道裂紋的走勢,似乎正在以微弱的速度緩慢的裂開。
而原本,麵無表情雙目緊閉的夜千羽。此刻清瘦的臉龐上首次浮現表情。
一絲淡淡的怒容。
‘嘶,這小子怎麼突然升起了這麼大的一股怨念,看來這兩女子與他人生還會有交集。嘖嘖,還真是看不出來。天下之大,果然每人都有自己不願去回首的一些故事。唉,那些塵封的記憶裡。還有哪些人能夠歡愉的回憶,哪些人又是不願麵對的過去呢!’那白胖青年道士似乎也想起了一些過往,淡淡的歎了口氣兒。
然而,那個還沒啃完的豬蹄自不而然的就往嘴裡送了過去。
轉生入世大界。
當夜千羽掙紮著從夢中驚醒。
無神,虛空的雙目裡漸漸恢複了清澈,隨即。夜千羽微微閉目用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輕揉捏著雙目眼角兩側的睛明穴,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慢慢平複了一下情緒。
‘嗯?’夜千羽才發覺,自己躺在家裡的床上。而不大的屋子裡卻擠滿了人,有男有女,當然也有老有少。
正是天山弟子呂漢中和伍翠鶯,還有那病態男子安於此生和剛剛的徐娘子,以及自己的父親。
‘你好些了沒,剛剛你回來就一直昏迷不醒。還好有這幾位大俠精心救治你,你才能醒轉過來。快下來謝過這幾位恩公’父親哽咽著語氣說道,不過夜千羽眼神掃過幾人,麵色各異。而自己父親似乎也是剛從山中采藥回來,鞋上全是塵土。
‘不必,不必。老丈客氣了,我和夜兄弟是結交好友。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請勿介懷於胸’病態男子雙手一抱,對著夜父微微一拱禮。而那呂漢中和伍翠鶯顯然不太善於交際,也隻是一禮同聲說道:“老丈言重了!”
‘那你們先聊!我去為你們操辦一些吃食。想必也餓了,這個可萬萬不能推辭’夜父雖未遠處,可見幾名青年男的都得豐神俊朗,女的靚麗動人。暗道自己兒子結識之人,看起來都為人上之人。心下暗暗一喜,便出門忙活去了。
一時間,屋子裡沉默了下來。
良久,隻有幾人微微呼吸之聲,其中以呂漢中最為悠長細密,顯然其真氣修為在幾人中為首。
‘原來夜兄才是那個高人,一直藏拙。出手就懲戒了那。。。呃呃,請恕我等眼拙咯!’安於此生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偷眼看了看徐娘子。尷尬的笑著打了個迷糊就過去了。
而呂漢中,伍翠鶯,以及徐娘子麵上也都帶著疑惑。白天那驚為天人的身化巨型劍氣,瞬間擊傷真氣極限境界的張泰。這等修為,最起碼也在馭氣境。隻是,此刻卻感覺不到夜千羽體內的真氣流轉。
呂漢中也接過話題,微微抱拳笑道:“夜兄弟比我年小十餘歲,修為遠在我之上,之前冒犯還請多多見諒。夜兄弟今日大顯神威也算是叫我等見了世麵。原來我師父他老人家常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這個道理!”
夜千羽忽然陷入迷茫,那時候。
他記得自己看著那綠衣,白衣女子陷入被動。尤以白衣女子被傷之後,那一刻。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莫名情緒,從胸間不可遏製的翻湧升起。而後,他就什麼也不記得了。將當時的情況簡潔的複述了一下,夜千羽微微搖了搖頭。不由得看向了那驚為天人的兩名年輕女子。
古靈精怪的伍翠鶯眨眼一笑,咧了咧嘴。而那徐娘子眼神,麵色一如既往的冰冷。似乎,一切都本應該與她無關。
隻有安於此生聳了聳肩,撇著嘴攤開了雙手說道:“那好吧!會不會是夜兄弟忽然任督二脈被這無名怒火打通,然後一下化身劍神了呢!”
呂漢中:“。。。。。”
伍翠鶯:“。。。。。”
‘你以為這是在寫小說嗎?無趣’
一道空靈,清澈中帶著絲絲沙啞的高冷聲音響起,眾人回頭。居然是自那徐娘子回來後,第一次說話。不過其語氣略微虛弱和無力,想來那一掌不光是對她身體重傷,更是在其精神上的傷害也不小。
畢竟,再怎麼說。
那個人,也是她曾經相信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