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溫和的麵容變得猙獰。
主治醫生被他嚇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賀知州也察覺到自己失態,鬆開手,退後幾步,一臉歉意又急切的說道“李醫生,你也知道的,我就這麼一個妹妹,她身體還不好,我……”
賀知州語無倫次,鏡片後好看的眼睛都紅了。
李醫生理解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胳膊,“彆擔心,你放心,我會儘全力治好她身上的傷,不過……”
李醫生轉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紀蘊,歎了一口氣,“不過,外傷容易治療,心裡的傷,就得靠你們了,孕婦的情緒不能波動得太大,不然,孕婦以及她腹中的胎兒,都很危險。”
“你是她最親近的人,好好開解開解她。”
李醫生叮囑幾句,這才緩緩離開。
病房裡,隻剩下賀知州和紀蘊兩人。
紀蘊還沒有醒,就連在睡夢中,眼角的淚還流個不停。
賀知州在一旁坐了下來,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喉嚨乾癢,嫉妒又憤怒,“蘊蘊,何姣姣對你就這麼重要?”
“重要到,睡著了還為她哭!”
賀知州視線下移,落在她的腹部,麵容逐漸變得扭曲。
他的手也慢慢落在紀蘊的腹部,孽種!
他最愛的蘊蘊,怎麼能為其他人孕育孩子,這個孽種該死!該死!
雙目猩紅,手不自覺的用力。
“唔!”
暈過去的紀蘊,隻覺得有一輛大卡車,來回碾壓著她的腹部,她疼得呼出聲來。
賀知州聽到紀蘊痛苦的聲音,恍然回過神來,觸電般把手縮了回來。
“蘊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隻是、我隻是太擔心你了。”
“你肯定也不想留著霍北林的孽種對不對?沒關係。”
“沒關係的蘊蘊,我會幫你,幫你讓這個孽種消失。”
“以後,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你會有屬於我們的孩子。”
賀知州一直都知道,紀蘊和霍笙之間乾乾淨淨,清清白白,這個孩子,一定是霍北林的種!
霍北林那個渣男,傷害了蘊蘊還不夠,他有什麼資格,讓蘊蘊孕育他的孩子。
嫉妒、憤怒、不甘……
無數的情緒,猶如潮水一般,湧在心頭。
賀知州攥緊拳頭,走到牆邊,猛的捶打起來。
劇痛才能讓他冷靜。
否則,他真怕控製不住自己,立馬就把她肚子裡的孩子打掉。
一下又一下,瘋狂的捶打著牆麵,拳頭鮮血淋漓。
就連霍北林推開病房門,他也沒察覺。
直到人坐在床邊,賀知州才發現。
他猛的衝到霍北林麵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死死的瞪著他,惡狠狠的說“你來做什麼?”
“滾,這裡不歡迎你!”
霍北林瞥了一眼他的手,手背上全是鮮血,觸目驚心,他眉心微微一皺,把賀知州的手掰開,“我知道你和蘊蘊關係好,但不代表,你能替她做決定。”
“我來看她,是我的自由,你沒有權利趕我走。”
“再者,你這樣,能照顧好蘊蘊嗎?”
霍北林是練過的,力氣很大,賀知州被推到一旁。
四目相對。
火光四濺。
病房裡的氣壓驟然降低,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賀知州深深的看了他幾眼,鏡片後,折射出他涼薄又帶有算計的目光。
難道霍北林不知道蘊蘊懷了他的孩子?
就在這時,床上的紀蘊有了動靜。
紀蘊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兩張大臉,她心裡掛念著何姣姣,連忙問“姣姣怎麼樣了?”
她說著,就要起來。
霍北林和賀知州兩人不約而同的按住她的肩膀。
“蘊蘊,你彆動……”
“蘊蘊,你身上有傷,彆動……”
霍北林和賀知州相視一眼,誰也沒有撒手!
紀蘊一巴掌揮開兩人的手,掙紮著起來,“我沒事。”
“我要去看姣姣!”
“蘊蘊,聽話,你身上的傷……”
“蘊蘊,先穿好鞋,我帶你過去。”
霍北林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賀知州打斷,賀知州攙扶起紀蘊,一瘸一拐的拿過鞋子,半跪著給她穿上。
他剛起來,身形一晃,差點暈過去。
紀蘊一心想著何姣姣,忘了賀知州也是傷患,她滿是愧疚,自責,連忙說道“師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沒事,我自己過去就行,你好好休息!”
霍北林看著賀知州,眉頭皺了起來,明明剛剛賀知州還精神抖擻,怎麼現在還裝了起來。
他第一次覺得,賀知州這個人很有心機。
他走到兩人中間,背對著賀知州,把紀蘊攙扶起來。
“我帶你去。”
“你身上有傷,就先回去休息吧。”
最後一句話是對賀知州說的。
紀蘊一手扶著霍北林的胳膊,點了點頭,“師兄,快回去吧,我晚點去看你。”
她說完,看了霍北林一眼,抿了抿嘴唇,“走吧,我們去看姣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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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蘊心急如焚,無論車禍的幕後黑手是不是姣姣,她都不希望對方出事。
賀知州看著兩人相依偎在一塊的背影,眸底深處,露出濃烈的殺意。
為什麼?
他隻不過是想和蘊蘊永遠在一起而已,為什麼總有那麼多人分開他們?
霍北林、何姣姣、霍笙……
無論是誰,隻要阻礙他和蘊蘊在一起,他都會送他們下地獄。
就拿何姣姣開刀!
……
霍北林帶著紀蘊,到了何姣姣的病房。
季恒頹廢的靠在牆麵上,看到兩人,走了過來。
“蘊蘊姐。”
“姣姣她、她……”
季恒幾度哽咽,眼淚流個不停。
紀蘊的心跟著提了起來,死死攥緊霍北林的胳膊,“她、她怎麼了?”
季恒深吸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緩緩說道“還沒有脫離危險,就看她,能不能撐過今晚了。”
“而且,醫生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