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透過玻璃，看向床上的何姣姣，身上布滿的儀器，發出微弱的聲響，他心如刀割。
“醫生還說什麼？”
“醫生說，姣姣就算能挺過今晚，估計也醒不過來了！”
每個字她都明白，可連在一塊，紀蘊怎麼也不懂他的意思。
“什麼叫再也醒不過來了？”
“就是，姣姣，可能成為植物人了！”
季恒說完這話，整個人猶如泄氣的皮球，跌落在地上，撕扯著頭發。
紀蘊大腦一片空白，眼淚無聲的流個不停。
霍北林幫她擦著眼淚，可怎麼也擦不完。
“蘊蘊，彆擔心，現在醫療條件那麼好，不可能醒不過來的。”
“而且，醫生說了，隻是可能，可能就代表著我們還有希望，國內醫不了，我們就去國外，你放心，我一定給她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一定把她治好，蘊蘊……”
紀蘊茫然的眼球動了動，緊緊抓住霍北林的胳膊。
“是我，是我害了姣姣。”
“我不該去酒吧的，如果我不喝醉，就不會沒接到姣姣的電話。”
“如果，我接到她的電話，她就不會出事，都怪我，都怪我，你媽說的對，我就是一個災星，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會被我牽累。”
“我就是個掃把星！”
紀蘊渾身顫抖個不停，往日明亮的眸子裡，全是自責和對自己的唾棄。
霍北林心疼不已，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一下又一下，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不是的，蘊蘊，怎麼不是災星。”
“昨天晚上，你的酒水裡被人動了手腳，所以你才會醉得那麼快。”
“而且，何姣姣的事，我也派人去查了，監控顯示，昨天晚上，何姣姣從醫院出來後，開著一輛車，似乎在追蹤什麼人。”
“後來，對方發現了她，把她騙取到海邊，她的車直接衝進了海裡。”
“所以，蘊蘊，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是有人算計了你和何姣姣。”
“如今，何姣姣已經昏迷不醒，隻能靠你，把真正害她的人揪出來。”
“所以，蘊蘊，你要振作起來！”
霍北林目光深深的看著她。
紀蘊從他懷裡退了出來，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
“你是說，這一切，不是意外，是有預謀的謀殺？”
霍北林堅定的點了點頭。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走到窗子前，摸著窗子，眼神逐漸變得堅定，“姣姣，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好一會兒，她才小聲的加了一句，“我等著你，醒過來，親口跟我說！”
……
接下來的幾天裡，紀蘊積極配合治療，用的都是最好的藥，身上的傷，慢慢開始痊愈。
賀知州也好的差不多，能出院了。
何姣姣也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渡過了危險期，但是還是一直沒有蘇醒的跡象。
何家人不管何姣姣，自從進醫院後，連麵都沒有露一次，何姣姣的所有事都是季恒負責的。
一夜之間，季恒成熟穩重了很多。
這一天。
紀蘊和賀知州兩人一同來了何姣姣的病房。
季恒見到紀蘊，微微點了點頭，“蘊姐！”
紀蘊把何姣姣最喜歡的白粉玫瑰放在床頭，在一旁坐了下來，拉過她的手。
“姣姣，我來看你了。”
“這麼久沒來看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你還說你沒有，你看看，你瘦的臉都變小了……”
紀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賀知州和季恒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季恒不喜歡賀知州，從人進門開始，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突然，季恒問道“賀先生，姣姣出事之前，是不是來看過你？”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談了什麼？”
深邃的眉眼，透著幾分銳利，似要把賀知州看穿。
季恒一直都覺得賀知州不對勁，但實在沒有證據。
出事那天的監控，他看了不下二十遍。
監控顯示，何姣姣和紀蘊一同離開後，後麵又回了一次醫院，醫院照顧病人的隱私，所以除了大廳、門口外，其他地方並沒有安裝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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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季恒知道，能讓何姣姣回來的隻有賀知州。
而且，很明顯，何姣姣第二次從醫院裡出來時，神色慌張，一直在按手機打電話。
這其中，沒有貓膩他不信。
紀蘊眸光微顫，繼續說著，但注意力分過去了一半。
賀知州端過水杯，抿了幾口水，淡定的說道“姣姣後麵的確是來找我。”
“隻不過，當時我正在昏睡，她估計以為我出事了，所以，才著急打電話找蘊蘊吧。”
季恒麵色一冷，抬了抬下巴，“我何時說過，姣姣離開醫院後，就立馬給蘊姐打電話。”
“賀知州，難不成是你親眼看見？”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
季恒唰的站了起來，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冷峻的臉上青筋暴起，一雙眼睛紅得可怕，他不斷用力，賀知州被他勒得呼吸不暢，脖子、臉逐漸紅了起來。
他揮舞著雙手，“不、不是我。”
“你、你快放開我！”
紀蘊連忙走到兩人身邊，看到賀知州通紅的臉，一臉焦急，“季恒，快，快鬆手。”
見季恒沒有動作，紀蘊有些生氣，直接把他的手扯開，“季恒，讓你鬆手。”
淡漠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
季恒滿是不情願的鬆開手，冷冷的盯著賀知州。
賀知州捂著脖子，喘了好一會兒。
紀蘊連忙給他端了一杯水，拍了拍他的後背，“師兄，季恒也是焦急，擔心姣姣，你彆跟他一般計較。”
賀知州接過水，抿了幾口，喉嚨好了一些，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理解，我沒生氣。”
他抬頭，對上季恒的視線，“季恒，我說的是真的，你不信的話，可以問那天的值班醫生和護士。”
“我那段時間，的確昏迷過去，而且還有醫生為我做急救，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而且醫院也會有就診記錄。”
“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姣姣給蘊蘊打電話，這幾天，蘊蘊為這事，忙的連飯都沒時間吃，我自然不忍心讓她受累，所以，我也在查這件事。”
“姣姣是蘊蘊的好朋友，同理，也就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出事，我不可能不管。”
四目相對。
賀知州眼神坦蕩，不像說慌的模樣。
可無論他說的再怎麼好聽，季恒都不信。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他就不喜歡賀知州，總感覺這人溫和的麵皮下，長著一顆惡魔的心，隻不過如今自己沒有證據，賀知州又深得紀蘊的信任，他拿他沒辦法。
季恒退後幾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賀知州，你最好祈禱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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