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的第二天，亞克、馬蒂亞斯和尼古拉斯蜷縮在臨時藏身處的小破房裡，一起盯著牆上的全息投影屏幕。屏幕上顯示的，正是他們三人的通緝令。
“亞克·柯恩，馬蒂亞斯·科雷亞，尼古拉斯·羅根，”主持人的聲音冷冰冰地宣讀著，“已被金鷹集團列為a級通緝犯，涉嫌組織暴力行動及盜竊。任何有效線索者，將獲得高達十萬西幣的獎勵。”
屏幕上浮現他們三人的模糊影像，雖然細節不清，但輪廓已經足夠讓人辨認。畫麵下方還附著一行刺眼的紅字“極度危險，發現即刻上報。”
“十萬西幣。”馬蒂亞斯倚在椅子上，嘴裡叼著根電子煙，笑得放肆，“兄弟們，我們現在值大價錢了。”
“要是沒被抓住才叫值錢。”尼古拉斯冷笑了一聲，摘下耳機擦了擦耳朵上的汗，藍色機械耳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光，“這下好了，連酒吧都去不了。”
亞克把煙頭掐滅在破桌子上，目光盯著通緝令，語氣平靜卻壓抑著怒火“從現在開始，出門都得偽裝。被認出來，就是死路一條。”
“偽裝？”馬蒂亞斯挑了挑眉，“怎麼偽裝？我們這張帥臉不就是通緝令上最明顯的標誌嗎？”
亞克沒有回應，隻是拉開抽屜，掏出幾副金屬麵具扔到桌上。這些麵具從幫派交易時隨手搜來的，看上去做工粗糙，邊緣還有些破損，但卻帶著一股狂亂的機械改造風。
“瘋子。”亞克抬起眼，冷冷說道，“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機械改造過度的瘋子。沒人願意靠近瘋子，尤其是這種被義體搞得快瘋掉的。”
馬蒂亞斯拿起一副麵具試戴了一下，猙獰的機械齒片覆蓋了半張臉，隻有一隻眼睛暴露在外。他對著破鏡子照了照，忽然咧嘴笑了“嘿，這主意不錯，看起來真夠嚇人的。”
“比你原來的臉好看多了。”尼古拉斯不屑地插了一句，同時也拿起一副耳機改裝的麵具戴上。麵具上連接著粗大的電子線路，讓他原本淩亂的形象更加荒誕。
亞克沒有理會他們的插科打諢，隻是把最後一副簡單的全覆蓋麵具戴上，檢查了一下固定裝置。麵具下，他的聲音低沉沙啞“現在，我們就是瘋子。瘋子，沒有名字，也沒有過去。”
亞克疲憊地坐在破舊的椅子上，手中把玩著那枚硬幣。這已經是他第四天拋擲硬幣了，前三天連續49次，每一次的結果都是惡魔。他的目光像刀鋒一樣盯著硬幣的反麵，那冰冷的惡魔圖案似乎在無聲嘲笑他。
“49次。”他低聲咒罵，聲音沙啞，“這玩意兒是不是被惡魔附身了？”
“兄弟，能彆再擲了嗎？”馬蒂亞斯叼著根煙，半躺在沙發上，抬起頭看向他，表情中摻著一絲無奈，“我們這幾天就像是被丟進了垃圾處理機。屋頂漏水、監控加倍、巡邏機器人差點踢了我的屁股……都夠寫成倒黴人的笑話書了。”
“再倒黴還能怎麼樣？總不能比現在更慘。”亞克冷冷地回了一句，把硬幣拋向空中。
硬幣在昏暗的燈光下劃出一道微光，最終落入他的掌心。他低頭看了一眼，那熟悉的惡魔圖案再一次刺進他的視線。
“第50次？”尼古拉斯坐在角落裡調試他的機械耳，語氣裡透著嘲諷，“要不試試翻過來貼臉上？或許能召喚好運。”
亞克沒有理他，隻是握緊硬幣，臉上的表情陰鬱得像是凝固的鐵。他沒有再擲第51次，而是抬頭望著天花板，像是在對命運發出無聲的詛咒。
第四天的早晨，陽光透過破爛的窗簾撒進來，空氣中漂浮著一層渾濁的塵埃。亞克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硬幣夾在指間。他幾乎沒有抱任何希望，隻是機械地拋起硬幣，目光空洞。
硬幣落下，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房間裡。他低頭看了一眼，硬幣正麵那栩栩如生的天使圖案，像是嘲諷又像是憐憫般映入眼簾。
他沉默了片刻，隨即將硬幣緊緊握住，手指的力道仿佛要把它掰彎。他抬頭看向馬蒂亞斯和尼古拉斯，目光深沉而狠厲。
“天使回來了，”他聲音低沉，但有一股壓抑的狂熱在其中，“我們現在就乾它一票大的。”
“終於要搞事了？”馬蒂亞斯立刻坐直了身體，嘴角浮現興奮的笑容，“這兩天悶得快發黴了，兄弟，咱們要乾什麼？”
“銀月財團分部，虛擬服務器核心。”亞克吐出這幾個字，每個音節都帶著冰冷的殺意，“把那裡的數據炸成灰，看看這些畜生少了虛擬世界能不能活。”
馬蒂亞斯大笑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嘴裡叼著半截煙，隨手把工具包甩到肩上“好主意，我喜歡。”
尼古拉斯摘下耳機，重新戴好，輕聲說道“這個目標夠狠，我沒意見。但你確定天使能帶我們安全回來？”
“彆問天使。”亞克站起身，把硬幣收回風衣口袋裡，臉上的表情像寒夜的霜，“問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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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財團分部的大樓在夜色中散發著幽冷的光芒。亞克站在街對麵的暗巷裡，手裡緊握那枚硬幣。他知道，這一票若是出了岔子，他們幾個人都得栽在這裡。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硬幣拋向空中。金屬在夜風中旋轉著，劃過一道寒光，最終落在他的掌心。
正麵。天使。
亞克的嘴角微微揚起，他轉頭看向馬蒂亞斯和尼古拉斯，冷聲說道“今天，命運站在我們這邊。”
“那還等什麼？”馬蒂亞斯咧嘴一笑，臉上的興奮掩飾不住，“乾死這些狗娘養的。”
尼古拉斯戴上耳機，銀藍色的機械耳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閃光。他用一種輕蔑的語氣說道“希望天使的好運能撐到我們逃出去。”
三人戴上各自的機械麵具，化作一群狂亂的機械瘋子，從暗巷中迅速行動起來。他們避開了所有巡邏的安保機器人，順著大樓的通風管道一路潛入。天使的好運仿佛真的在護佑他們，每一次的選擇都恰好避開了危險，監控設備的角度、巡邏的時間表，都像是為他們量身定製一般。
銀月分部的虛擬服務器室藏在大樓的地下深處，這裡封閉嚴密，連空氣都帶著一股冷冰冰的科技味道。亞克用硬幣按住了一道電子鎖，馬蒂亞斯用工具包迅速破解，而尼古拉斯則負責感知周圍任何微小的聲響和情緒波動。
很快，服務器的大門轟然打開。亞克沒有多廢話，直奔服務器的核心主機，安裝了幾個高能電磁乾擾器。他低頭看著這一切，表情冷峻，嘴裡輕聲罵了一句“虛擬世界？扯淡。”
當最後一個裝置啟動時，整個服務器室的燈光忽然熄滅，緊接著刺耳的警報聲響起。主機被摧毀的瞬間，銀月的虛擬經濟網絡失去了控製，他們的虛擬貨幣市場必然會在接下來的數小時內陷入混亂。
亞克轉身大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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