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克和馬蒂亞斯靠在飛行車裡，車窗外的光影飛速劃過，像是城市在快速倒退。一段沉默後，馬蒂亞斯的終端發出一聲提示音。他隨手劃開屏幕，一條新聞彈了出來。
“嘿，兄弟，你得看看這個。”馬蒂亞斯挑了挑眉，把終端遞給亞克。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采訪記錄，內容是一名男人控訴某財團高管如何踐踏普通人的尊嚴，甚至間接害死了他的妻子。
“尼古拉斯·羅根。”亞克低聲念出那人的名字，看著畫麵中那個頹廢的身影。他的頭發淩亂，臉上有著未褪的淤青，但他的話卻清晰又帶著刺骨的冷意“這些高高在上的畜生，不會得到好下場。”
新聞隻有幾分鐘的片段，隨後畫麵一閃，提示“內容已被刪除”。亞克的眼神沉了沉，他把終端丟回給馬蒂亞斯。
“你看見了什麼？”馬蒂亞斯問，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但眼底閃著光。
“一個值得拉進來的瘋子。”亞克點了點機械耳機的殘影，“聽說過語言操控能力者嗎？”
“操控語言？這家夥聽起來不錯。”馬蒂亞斯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那麼，咱們要怎麼找到他？”
幾天後，亞克和馬蒂亞斯站在一家廉價酒吧的角落，這裡燈光昏暗，空氣中彌漫著劣質酒精的味道。亞克低頭看了一眼硬幣，沒有投擲——天使或者惡魔都沒有他們此刻的計劃更穩。
“在那裡。”馬蒂亞斯用下巴點了點吧台，一個靠著椅背的男人正仰頭喝酒。他的耳機歪戴著，半透明的機械耳散發著幽藍的光芒，亂糟糟的頭發垂在額前，整個人像是一把被用濫的刀。
亞克走了過去，在他身旁的座位上坐下。男人沒有抬頭，但微微偏了一下頭，像是已經注意到了他的靠近。
“尼古拉斯·羅根？”亞克開口，聲音低沉，但直擊重點。
男人放下酒杯，緩緩轉頭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誰問的？”
“亞克·柯恩。你最近有點不順，但運氣說不定會因為今天開始好起來。”亞克把硬幣放在桌上，指尖一彈，硬幣轉了個圈。
尼古拉斯的目光掃了一眼硬幣，又抬頭看向亞克，笑意不減“你想乾嘛？賣命？報仇？還是說，要拉我去加入哪個狗屁幫派？”
“報仇，沒錯。”亞克直截了當地回答，“但不是為了我們，而是為了那些已經被他們毀掉的人。”
尼古拉斯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冷笑了一聲，聲音裡帶著深藏的嘲弄和痛楚“說得真好聽。可我已經不剩什麼了，他們連我的命都快拿走了。”
“所以你還等什麼？”馬蒂亞斯走上前來，把一杯酒放在尼古拉斯麵前，“兄弟，我們在找人做點讓這個世界睡不安穩的事。你有本事，也有足夠的理由加入我們。”
尼古拉斯盯著麵前的酒杯，半晌後抬起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耳機“你們這群人，是不是覺得我還能乾點大事？嗬。”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亞克的聲音不疾不徐，帶著一股奇怪的力量。
尼古拉斯沉默了很久，最後端起酒杯，一口飲儘。他放下杯子，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眼中的光芒終於亮了起來“行吧，算我一個。但我有個條件——那群財團狗，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這就是七情六欲的宗旨。”亞克伸出手。
尼古拉斯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兒，終於伸出手和他握住，笑得既痛快又譏諷“看來我上了條沒回頭路的船。”
亞克、馬蒂亞斯和尼古拉斯三人坐在酒吧的卡座裡，桌上堆滿了空酒瓶。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廉價香煙的混合氣味，背景音樂震耳欲聾，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的高漲情緒。
尼古拉斯灌下最後一口酒，猛地把杯子砸在桌上，仰頭笑得張揚“七情六欲，聽著還挺帶勁。希望你們彆讓我失望！”
馬蒂亞斯一邊抽著煙一邊拍著他的肩膀“彆擔心，兄弟，我們這船要麼開到天堂，要麼直接炸飛。你要後悔現在還來得及。”
“後悔？”尼古拉斯抹了一把嘴角，眼中帶著酒後的微紅，“我現在唯一的後悔就是沒早點碰上你們這幫瘋子。”
亞克靠在座位裡，嘴裡叼著半截煙，嘴角勾起一絲淡笑。他沒有說話，但眼神裡多了一抹難得的輕鬆。
“來，為咱們的七情六欲，再乾一杯！”馬蒂亞斯舉起酒瓶，尼古拉斯爽快地拿起另一瓶和他碰了碰，亞克則舉了舉手中的煙作為回應。
他們正喝得痛快，酒吧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金屬裝甲碰撞的聲音。亞克的眉頭微微一皺，他敏銳地感覺到一股不對勁的氣息。
“金鷹的人來了。”尼古拉斯低聲說道，他的耳機發出輕微的震動，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微弱的聲音。
“操，這麼快？”馬蒂亞斯立刻坐直身子，眼神變得鋒利，“誰泄露的？”
“不管是誰，彆讓他們抓到就行。”亞克壓低聲音說道，隨即從風衣裡摸出那枚硬幣。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空酒瓶，又看了一眼正慢慢逼近的危險。
“該死的，天使救我們吧。”他低聲咒罵，把硬幣拋向空中。
硬幣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隨後落在他的掌心——正麵天使。
“走！”亞克低喝一聲，三人迅速站起身，混在人群中朝酒吧後門擠去。
金鷹集團的武裝巡邏兵已經衝進了酒吧，端著武器對著四處掃視。“目標就在這裡，封鎖所有出口！”領頭的兵士冷冷下令，機械裝甲發出沉悶的嗡鳴。
然而，幾乎就在他們剛進入酒吧的一瞬間，吧台後麵的儲物架突然倒塌，大量瓶瓶罐罐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破裂聲，引起了巨大的混亂。客人們尖叫著四散奔逃，酒吧內一片混亂。
亞克三人趁著這場混亂從後門衝了出去。街道上，一輛無人駕駛的運輸車剛好經過，他們毫不猶豫地跳上了車頂，隨車駛離了現場。
金鷹的追兵追到後門時，正好被一堆亂停的飛行車擋住了去路，怒罵聲混雜在酒吧外的嘈雜中。
運輸車駛出市中心，亞克三人從車頂跳下，喘著粗氣躲進一條小巷。尼古拉斯靠在牆上，擦了擦額頭的汗“這也能跑掉？你那硬幣真他媽邪門。”
“彆問。”亞克叼著半截煙，目光依舊冷靜，“今天能跑掉，是天使的運氣。明天誰知道會不會變成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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