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祁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江舟樓到底是真的開心還是假裝開心,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如實相告“這裡存在的時間並不長,也就是五百年而已,後來我才偶然得知。但這善忘酒隻有在這裡才能找到,所以我經常會來這裡,也是為了那口善忘酒罷了。”
江舟樓垂眸一笑,說“下次來時,你幫我帶善忘酒回青楓山,我便不踏入鬼界之地了。”
“好。”葉祁也知曉江舟樓的顧慮,若再來時,又發生一些扯不清的事,對他而言也是一種麻煩。
兩人各自禦風而行,回到青楓山後,這裡已經天光大亮,倆人又坐在湖邊,看著湖中的小魚躍出水麵。
離開未央城前,葉祁早已順走了兩壺善忘酒,他拿出來放在草地上,而後自己拿起一壺喝了一口。
對於善忘酒,江舟樓確實需要它,比起其他的酒,這更能讓他從精神上得到些許解脫,但喝了這個在酒精作祟時,他也會有些粗心大意。
這時微生雨提著籃子走來,她將東西放在江舟樓身旁,說“師祖,這是我跟師父他學的,你嘗嘗唄。”
江舟樓有些好奇地朝著籃子中看去,隻見裡麵擺放著幾隻可愛的兔子形狀的饅頭。這些饅頭做得十分精致,栩栩如生。
雖然味道可能並不出眾,但它們的外形實在太吸引人,讓他忍不住想要嘗試一下。
於是,江舟樓沒有拒絕,拿起一隻兔子饅頭,輕輕咬了一口。
當饅頭進入口中時,他卻發現並沒有預期中的美味。不僅如此,這饅頭竟然一點味道都沒有,甚至還有些噎人。
但他在孩童期待的眼神中,堅持把整個饅頭吃完了。
微生雨看到江舟樓願意吃,並且似乎對自己不再有那麼強烈的抵觸情緒後,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喜悅之情。
她變得越發膽大起來,居然毫不顧忌地直接坐到了江舟樓的身旁,一雙大眼睛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仔細端詳著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麵對這樣肆無忌憚的注視,江舟樓顯得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識地將頭偏向一側,沉默不語。
這種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微生雨那清脆悅耳、宛如天籟般的童聲再次響起“師祖,您覺得好吃嗎?”
這句話中蘊含著孩子特有的純真無邪,仿佛能夠穿透人心。
聽到這個問題,江舟樓不由自主地回答道“嗯……還行。”
就在此時,九方懷生恰巧找到了這裡。當他目睹微生雨有史以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與江舟樓並肩而坐時,內心以為是江舟樓想開了。
正當九方懷生還沉浸在這份驚愕之中時,見微生雨又稍稍向前挪動了一下身子,試圖更貼近江舟樓一些。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江舟樓猛地站起身來,動作迅速如閃電一般,然後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邁步離去。
九方懷生和葉祁兩人都愣住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江舟樓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了視線之外。
望著江舟樓遠去的背影,微生雨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委屈之意,她輕聲嘟囔道“師祖是不是真的不太喜歡我?”
語氣中滿是失落。
葉祁心中暗自思忖著,他自然清楚江舟樓之所以不願與這個孩童過於親密的緣由。
對於已經曆經萬年歲月滄桑的江舟樓而言,凡夫俗子們就如同那縹緲虛無的輕煙一般,稍縱即逝。
若過多地卷入其中,待到煙消雲散之際,隻會徒增悲傷和痛苦罷了。
因此,江舟樓並不願在凡人與自己之間構築起過於深厚的情感羈絆。
"怎麼?"葉祁微微眯起雙眸,嘴角泛起一絲戲謔的笑容,說道"難道說,僅僅擁有你那位九方師父尚不足以滿足你?"
麵對如此質問,微生雨刹那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回應才好。畢竟,在她心目中,九方懷生乃是敬愛的師父,而江舟樓則是德高望重的師祖,二者皆同等重要且無比珍視。
但她每當試圖接近江舟樓時,卻總是屢屢碰壁,遭受諸多冷遇。
就在這瞬間,微生雨心頭忽地湧起一股倔強之氣,狠狠地說道"隨便你怎樣講好了,反正我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的!"
葉祁見狀,不禁輕笑出聲,伸出手指輕輕捏住微生雨粉嫩可愛的小臉,調侃道"看你年紀不大,誌氣倒挺高昂。"
微生雨頓感雙頰傳來一陣刺痛,急忙用力掙脫開來,並毫不客氣地一把抓住葉祁的手掌,惡狠狠地咬了下去。
猝不及防之下被咬住的葉祁頓時感到一陣劇痛襲來,趕忙抽回手臂,低頭望著手上清晰可見的深深牙印,無奈地搖頭歎氣道"小小年紀,這脾氣可真是不小。"
他猛地轉過頭,目光如同銳利的鷹眼一般,直直地望向不遠處的九方懷生。
隻見九方懷生眼神閃爍,明顯流露出心虛之色,卻故意把頭轉向一旁,試圖裝作對一切毫不知情的模樣。
葉祁雙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嘲諷說道“看起來,你的那位‘好’師父,倒是教會了你不少不良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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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微生雨一下子站起身來,手中提著籃子,氣鼓鼓地反駁道“師父他隻是教導我,如果遇到那些令自己感到不愉快的事情,就要勇敢地反抗!”
話音剛落,微生雨便轉過身,快步朝著九方懷生奔去。她伸出一隻手緊緊拉住九方懷生,使出渾身力氣將他拽走,想要儘快逃離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