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齊坐在主帥位置上,沉吟道“我讚同先用曼陀羅花穩定住他們的情緒,但是我們可以直接從贛州收集此花,為何要潛入姬晏宸那邊偷藥?此舉豈不是過於冒險了。”
陸十洲不適合久站,尋了個位置坐下,眉頭緊鎖,也在思考沈初提議的可行性。
藺淮言知道沈初不是莽撞之人,提出這種想法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他走至作戰地圖前,思考完兩軍作戰的位置,豁然開朗,道“你是讓那些暴亂的士兵去偷藥,想禍水東引?”
沈初杏眸閃著光,嘴角上揚,“對,讓犯了藥癮的人去偷,可以擾亂北狄軍,讓他們摸不著我方的意圖。”
李思齊這才明白了什麼,瞬間來了興趣,“那些士兵已經發生暴亂,又怎麼會聽你的去偷藥。”
沈初看向他道“用曼陀羅引誘。
士卒暴亂的最終目的是想得到藥,緩解精神上的藥癮。四皇子隻需要將我配出的含有曼陀羅的金創藥放在戰俘身上,讓他們相信北狄有療效更好的藥,這樣就能利用他們的藥癮,稍加引導,蠱惑他們去找北狄軍。要知道這些人現在正處於發狂期,一人可抵十人,戰鬥力不可估量,用好他們對我方更有利。”
陸十洲點頭,嚴肅道,“我這就去通知父親。”
“慢。”藺淮言看著地圖道,“既然有這個機會,那就更應該好好利用。少將軍先摸清到底有多少暴亂的士卒,然後將其分隊,引導他們從不同的方位去騷擾北狄軍,我們則兵分幾路跟著他們包圍姬晏宸,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找到他們的糧草。”
犯了藥癮的人打頭陣,而他們墊後,螳螂和黃雀都是他們。
不。
陸十洲半眯著眼,望向藺淮言,在藺淮言的作戰計劃中,陸家是螳螂,李思齊才是黃雀。
那些靠藥癮展現出驚人鬥誌的人,往往都不可控,必定會被當場擊殺,所以這場圍剿,並不僅僅針對於姬晏宸,也是針對陸家。
可在當前內憂外患下,隻能先攘外再安內,而這招禍水東引,確實是個最好的辦法。
李思齊饒有興趣地看著去配藥的沈初,藺淮言看上的女子果真與眾不同,這哪裡是下下策,於他而言分明是打贏北狄打壓陸湛,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是夜,十來人翻過山背,看著前方巡防的士兵,衝了上去
北狄軍營。
“報!大將軍,有人偷襲!”
“誰?抓住了嗎?”大將軍邵冀詢問道。
“那些人不要命地衝上來,身中數刀依舊拚死搏鬥,巡防士兵為了保命隻能將其亂刀砍死。”想起方才見到的景象,士兵渾身打了個冷戰,那些人腸子都已經掉出來了,竟然還想著傷人,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死士?
“但是看他們的穿著應該就是敵軍。”
陸湛?
“隻有十來人?”
“對,隻來了十人。”
邵冀擰著眉頭道“知道了,出去吧,讓大家今夜都打起精神來。”
“是!”
士兵離開後,邵冀走進屏風後,姬晏宸靠坐在木椅上閉著雙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主上,我實在想不明白,陸湛派十個人來有什麼意義。”
姬晏宸開口道“距離我回來過了幾日?”
“七日。”
“已經這麼久了,陸湛那邊有什麼情況?”
邵冀回道“探子說一切正常,倒是另一批人馬有些奇怪,和陸湛那邊涇渭分明,甚至還囚禁著陸十洲。”
姬晏宸睜開雙眼,偏頭看向邵冀,淺色雙瞳讓人不敢直視,“你下如此斷定前,是親眼看見兩方人馬交戰了?邵冀,可還記得你哥哥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