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茉香顯得不耐煩。
見他沒說話,乾脆環視了一下赦月閣內的布置。
涼風吹來,帶著絲絲寒意。
他跑到府來做什麼?害得她也偷偷摸摸跟進來。
“昨天肅國公府發生叛亂,帶兵平叛立了功,你不覺得這事有古怪嗎?”
楚茉香和他一起長大,向來坦誠相見。
“哪裡古怪了?”
裴玄警覺起來,表情也變得嚴肅。
“咦?”
“平時你不是不記仇嗎,我還以為你心胸寬廣,怎麼連你前妻乾的那些事都忘了?”
“當年你和她和離,不到三個月她就改嫁給了徐子望,在你麵前擺譜,在徐家卻低聲下氣,京城有誰不知道她對徐子望癡迷得不行?”
“現在徐家出事,她倒成了英雄。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
楚茉香平日沉默寡言,但一涉及薑鈺雪,卻像打開了話匣子,能細致入微地剖析薑鈺雪的一切。
她抿了口茶,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得胸口發悶。
“你來找我隻是為了談這個?”
裴玄眼神一斂,轉換話題。
“還有彆的事。”
她按捺住情緒,從袖中取出一塊銀質令牌。
“徐子望在城郊有棟宅邸,用來收集情報。昨天之後,那裡人去樓空,這是我從那找到的。”
裴玄的目光鎖定在令牌上,背麵刻著些奇異符號。
記憶的碎片拚湊起來,他恍惚憶起異族旗上的雲紋,和這些圖案驚人地相似。
“是異族的東西?”
他不自覺地問道,楚茉香同樣露出詫異。
“你怎麼知道的?”
“我查閱過古文獻,齊國曆代並無此類文字記載。如果沒錯,這難道是異族的令牌?”
“徐子望和異族有聯係?”
楚茉香未曾想到這層,細想之下,似乎有其邏輯。
徐家數代承爵,到徐子望這輩危機四伏,要重振肅國公府的榮光,不耍些手段恐怕難以鞏固權位。
但他若僅是一般官員也就罷了,娶了皇室公主,成為大齊的國舅,竟也如此膽大妄為?
若真是這樣,薑鈺雪發現後與他決裂,便合情合理了。
“此事非同小可,必須查明再做判斷。”裴玄雖心存疑慮,卻不急於下結論。
“要不要告知皇上?”楚茉香傾身低問。
他搖搖頭,“此刻,不宜讓皇上知道。”
楚茉香疑惑,欲問又止。
紫軒快步走來,高傲地俯視著楚茉香。
“楚小姐尚未出閣,便私闖府找男人,這可不合禮數吧?”
薑鈺雪讓她送客,紫軒趁機添油加醋,言語尖酸刻薄。
楚茉香豈是任人拿捏之人,聞言怒火中燒,猛地拍桌站起,眼神銳利地掃視紫軒。
“禮數?”
“我與裴大人自幼相熟,見麵也光明正大,哪來的不合禮數?”
“倒是你主子親手把夫君送進監獄,怎不去領功請賞?反倒躲在閨房裡不出來?”
楚茉香才華橫溢,但脾氣也不小,朝中大臣、皇室成員她從未放在眼中。
即便薑鈺雪在場,她也直言不諱。
恰好,薑鈺雪踏步而來。
“誰說我躲在背後不願見人?”
楚茉香緩緩轉過頭,隻見薑鈺雪一身紅衣站在那裡。
她的臉色白皙如雪,柔和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