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
穆若藍倒是完全沒想到,淩霄盟還能跟聖女教有關係了。
“為何是聖女教?”
蕭時微微一笑,很好,看來殷棋死前並沒有找到機會給穆若藍送信,彙報過煙嫋的身份以及刀和柳時衣的關係。
想到這裡,蕭時緩緩開口“莊主可知,四大護法在流水村殺了一個聖女教族人?”
穆若藍聞言,立刻皺起了眉頭。聖女教身為九州第一毒教,曆來都是隻收女不收男,教眾精專不精多。怎麼可能有人突然跑到流水村那種邊陲小村落,除非——
穆若藍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聖女教早就知道月見刀在流水村?”
雖是個問句,但蕭時卻能看出,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此刻既然已經探出穆若藍八九分的底,知道她對淩霄盟其實沒有多少了解,蕭時更加不慌不忙。
他原本以為,穆若藍想搶這月見刀,是與莫淩峰有所勾結。但現在看來,倒像是她真的跟莫淩峰有什麼私仇。
既然如此,這樣的高手自然可以為自己所用。
“我可以幫你。”
蕭時並未回答穆若藍的問題,反倒直視她的雙眼,直接拋出了鉤子。
穆若藍沉吟片刻,心中無數思量滾過——這麼多年來,妄情山莊都是群怪僻的閒雲散鶴,從來沒有搜集情報的習慣。彆說淩霄盟曾經和聖女教有何牽連,若非殷棋湊巧到了流水村,便是月見刀重現江湖的消息,她估計都要到現在中州被大鬨了一場後,才有可能聽說。
她自然不認為麵前的年輕人真有那麼好心,會主動幫她這個初次見麵就動手的人。更何況他看起來就城府頗深,若是放在往常,她定懶得費心思跟這種人打交道。
但現下,她卻有必須抓住莫淩峰的理由。
所以無論對麵這人打得什麼心思,想利用她做什麼,都無所謂。隻要能讓她找到莫淩峰,其他的什麼都無所謂。
穆若藍很快在心中下了決斷“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蕭時麵色不改,倒是絲毫沒有掩蓋自己心思的意圖“教主想殺莫淩峰,我也想殺莫淩峰。幫你,就是幫我自己。”
言下之意很明顯,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因此對穆若藍也是同理,幫他,就是幫她自己。
穆若藍垂下眼眸,心中已經快速搜索起關於聖女教的信息來。
她上一次聽說聖女教,也是好些年前了。江湖都說那群黑蜘蛛總是挪窩,從不在一個地方久留。
那次還是新入山莊的一個小子,說起自己親眼目睹聖女教倒了大黴,全族遭殃。然後呢……?
說這話的小子,現在人在哪兒呢?
穆若藍想了半晌,才終於從記憶的角落裡挖出來了一點東西。
想起來了。
她一口飲儘杯中酒,站起身來,端起拂塵就朝外走去,壓根兒沒多看蕭時一眼。
蕭時也沒惱,反倒在心中鬆了口氣。
穆若藍和莫淩峰同輩,加之身居妄情山莊莊主的位置,總歸是對那神出鬼沒的聖女教有些了解。
他衝著穆若藍的背影,不急不緩地開口“我也會繼續查淩霄盟的蹤跡,若是您在聖女教有任何發現,隨時傳信給城東唯一的客棧便可聯係到我。若我有任何發現,也會儘數托出於您。”
穆若藍停下了腳步。
她背對著蕭時站了半晌,隻淡淡說了一個字“行。”
說完,穆若藍便腳尖輕踏,輕盈地飛出酒樓之外。
這酒樓小二甚至是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吼吼衝出去,站在早已不見穆若藍身影的酒樓大門口,衝著黑暗一臉倒黴地大喊“客官,客官!!酒錢您還沒付呢——”
回答他的自然隻有一陣蕭索的風聲。
小二苦哈哈著一張臉,轉過頭看見從穆若藍房間裡踱步而出的蕭時,立刻衝了上去,堵在蕭時麵前“這位客官,幫您朋友結下帳吧!”
“……我不是她朋友。”
蕭時麵色一沉,這小二簡直莫名其妙。
“那我不管,她走了,您從她屋裡出來的,您就是她朋友。”
“荒唐。”蕭時搖首,抬腿就要走,那小二卻突然一把抱住了蕭時的腰,嗷嗷大叫“客官,我也是給東家乾活兒的,您這朋友起碼欠了三百兩的酒錢,您要是也這麼走了,那我就隻能死這兒了——”
蕭時一愣,眉頭緊皺,下意識抬手想把這小二甩開,卻發現自己現在就連這乾力氣活兒的小二都掙脫不開。
片刻之間,那小二鬨出的動靜就引來不少路人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