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言笑晏晏地看向秦宴。
“秦主任,洪廠長是我的前夫,我與洪廠長離婚前被紅葉廠開除了,我們自然認識。”
她的笑容明麗自信,“不過,也隻能說是認識,我們並不熟悉了解彼此。”
話裡有話。
秦宴為人機敏,瞬間就捕捉到了雲秀言語中的揶揄與對洪勤的控訴。
兩人若曾經是夫妻,一個即將升任廠長,一個卻被開除又離了婚,這裡麵誰是這段婚姻的弱勢一方,一目了然。
秦宴微微頷首。
他看向洪勤,“洪副廠長,雲秀同誌現在是慕澄的合夥人,也就是你的合作方,你不會因為之前的事差彆對待雲秀同誌吧?”
秦宴的話語裡是滿滿的敲打!
洪勤嗓子眼裡像是卡了一隻死蒼蠅,難受惡心,卻隻能硬生生地咽下去。
“怎麼會?我和雲秀同誌是和平分手,不存在秦主任說的那些。”
洪勤穩著心神招呼秦宴和雲秀坐下談,他又去給二人倒水。
雲秀看著洪勤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眼下,再見洪勤,雲秀除了厭惡他竟然生不出任何其他情緒,她就知道她真的如慕澄所說的那樣已經放下過去了。
慕澄住在她那的夜裡,她給雲秀講了一個故事,叫《回家的誘惑》。
她講完故事又與雲秀說,“打敗你的人隻有你自己。洪勤這個人,你要把他當成過眼雲煙,但你要把他做的那些惡心事牢牢記住,一一奉還。”
雲秀當時覺得年紀比她小的慕澄活得比她通透。
慕澄攬著雲秀的肩膀又告訴她日後與洪勤見麵,應該拿出什麼樣的姿態,說什麼樣的話,甚至穿什麼樣的衣服都交代了。
最後,慕澄為了哄雲秀開心,她還給雲秀唱了一首叫整治渣男前夫的戰歌。
那歌詞讓雲秀記憶猶新——
“為所有愛執著的痛,為所有恨執著的傷,我已分不清愛與恨是否就這樣”
彼時,秦宴接過洪勤遞上來的水,將杯放在雲秀麵前。
洪勤卻見雲秀目光落在隻需要填寫訂單數量的格式合同上,她嫻靜溫婉,大氣穩重的模樣讓他恍然間發現曾經那個膽小、懦弱的雲秀不見了,她變了。
秦宴接過自己那杯水,瞪了一眼盯著雲秀看的洪勤。
“洪副廠長,這個訂單的數量對於你們來說不算什麼,你預計什麼時間能交付?”
洪勤覷了雲秀一眼,“怎麼也得半個月吧!”
雲秀露出一抹嗤笑,“這些麵料今天下午五點前就會到廠,師傅製作樣衣到批量生產也就一天的時間。三天,完全可以做得好。”
洪勤知道雲秀了解紅葉廠的工作流程,瞞不了她。
他捏緊了拳頭,“好,就三天,周六下午我讓廠裡的車把貨送過去,你把你們店的地址給我。”
雲秀悠悠地喝了一口水。
“地址你知道,我媽家,貓眼胡同168號。”
洪勤那敷衍壓抑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
秦宴則與洪勤聊起了配額的事情。
雲秀自顧自的喝水,落筆簽好合同,蓋好店裡的章子。
不多時,一樓辦公室的黎錚看著洪勤將秦宴二人送到了樓下。
秦宴駕車離去,洪勤才氣急敗壞地捏著合同進來,將合同摔在小王麵前。
“合同收好,讓工人下午五點接材料,製衣師傅做樣衣,再有就是給車間排單,三天後出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