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行這孩子從小成績好，又樂於主動去學。
為人處世又有著不符合年齡的老道。
所以她自然很少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可也正因為如此，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孩子就再也不會跟在自己身後。
竟會說出，自己培養他，隻是為了攀比這樣的話。
隻這一句話，就足以讓沈母徹夜難眠。
所以這次他生病，沈母說什麼都要好好照顧他。
見沈東明不說話，沈母朝著前麵的司機點點頭。
車身緩緩開動。
“欸？我包裡什麼時候多出這個？”沈母詫異出聲。
沈東明下意識回頭去看，就看她手上拿著一張黑色的養生卡。
“肯定是思行那孩子偷偷放的。哎，真是的，關心父母應該就應該說出來的。”
“這點隨你，悶葫蘆一個。”
“那等思行好了以後，我們也去休息休息，彆辜負兒子的一番好意。”
沈東明怔怔看著那張養生卡，想到剛剛沈思行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眼睛陡然一驚，隨後雙眼望著虛空一點，眼皮張合兩下，開始笑起來。
初始還壓抑著，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被擺一道的無奈。
繼而轉為開懷，直至笑到整個座椅隨著身體一起晃動，笑到眼角甚至滲出淚水。
沈母皺著眉，不知道他突然抽什麼風。
沈東明抬頭望著車頂，長久的沉默後，用手蓋住自己的眼睛。
自己也許…真的老了。
“好，就等思行好了以後，我們也出去，休息休息。”
沈母聽罷挑眉望了他一眼，“我還以為又要跟你囉嗦一陣，你才會同意。”
沈東明釋懷地笑了笑，搖搖頭，並沒有說話。
“那…那個姑娘呢？夏清對吧。”
“其實我覺得那姑娘也不錯，那天我下樓去看了看，長得很好看，那樣的家庭，想必為人也很不錯。”
“你看她最後受傷成那樣，都不忘記固定思行的傷口。”
“哦還有啊，最近我還問了照顧她的王阿姨，對她的評價也很不錯…”
沈母絮絮叨叨說著，在經過季茴那檔子事後，她真切覺得。
什麼都沒有自己兒子的性命重要。
什麼強強聯手，什麼勢均力敵。
都抵不過一個能正經讓兒子快樂的人好。
“隨他吧。”
沈東明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逝的街景，語氣低沉，帶著欣慰，帶著感慨。
隨後又像是想到什麼，“再說了，人家姑娘也不見得會不會答應呢。”
夏清站在庭院中，看周阿姨將院子裡積雪的樹枝上掛上彩燈。
自從夏清在醫院見了沈思行那麵後，就被他徹底纏上。
比如晚上自己正在準備睡覺的時候，傳來敲門聲。
費力去開門，就看見沈思行左手裹著白紗帶，自己右手打著石膏。
兩個病號就這麼麵麵相覷。
問他怎麼突然來這裡，沈思行一本正經地說什麼他得了創傷後綜合征。
如果夏清不在他身邊，他就會晚上害怕的整晚都睡不著。
看他一臉正氣凜然的樣子，夏清實在是想不到沈大律師害怕時候的樣子。
但他賴著不走，要他回醫院，他就喊頭暈。
無奈，隻得讓他進了家門。
然後在第二天王阿姨慈愛的目光下，繼續他的黏人行為。
自己家又不算很大，不管在哪個屋，隻要一轉身，就能看見沈思行的臉。
到最後夏清終於耐不住，提出還是住在沈思行家好了。
他家大，也有住家阿姨，大家都輕鬆些。
“您怎麼出來了，外麵多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