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中被關起來的眾豪傑都在各自牢房中觀戰,見此一幕,俱是又驚又笑。嵇昀借機譏諷道“楊莊主之所以不肯說出秘密,想是害怕和老婆打架的時候被扯耳朵。”楊師厚此時也是呆住,他萬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家族神功,竟被人以此近乎羞辱的打法給破解。
其實他這門紫雲神功確算是一門奇功,因其遇強則強,單以防禦而論,天底下的護身武功似乎無出其右者,但俗話說“過剛則斷”,這門功夫的弱點也在此處,也就是說,發功者一旦將身體變得如鋼似鐵,堅不可摧的時候,也便是最缺乏韌性的時候,而耳朵恰是極其脆弱的地方,經人奮力一掰,也自斷了。
“快把耳朵還給我!”
雲天縱怒不可遏,捂著不斷流血的傷口嘶吼道。
嵇昀有意激他,便拿著耳朵在他跟前晃了一晃,隨後向段重柯站立的地方拋去,並大聲道“去肚子裡拿吧!”
雲天縱急忙起身去撲,段重柯聽懂嵇昀的意思,早先行一步原地跳起,張開大嘴自空中就將耳朵銜住,隨後更是連眨眼的功夫都沒用到,便已將耳朵囫圇吞下。
雲天縱大叫一聲,幾乎暈倒,看嵇昀和段重柯沾沾自喜,心裡的怒氣已至極點。
“我宰了你們!”
言未畢,即向兩人揮拳攻去,因使用紫雲功被嵇昀識破和羞辱,此時雲天縱便改換打法,隻見他前仰後合,東搖西蕩,使出一套拳法,那拳風看似隨意,卻讓人捉摸不定。
段重柯猛地一怔“你怎麼會我們彭溪門的拳法?”見對方使出和自己相同的拳來,不由得疑問。
“驚訝嗎?你的死鬼師父教的!”
段重柯聞言怒不可遏,他雖惡毒,但對師父尊崇備至,想起彭溪老祖在此受過的非人折磨,登時氣得渾身發抖,也自揮拳向雲天縱迎了上去,二人很快纏鬥起來。
借此機會,嵇昀趕去搗爛了關押廣崖子的牢門,救出廣崖子和一眾門徒。
“道長你們快走,我再去救其他人。”
說話間,聞知罔極塔發生變故的教眾亦如流水般趕來,為首的王猛、霍贏見廣崖子等人竟已逃出牢籠,心知今日一戰非同小可,於是各自憑十分勇力,向嵇昀等人劈麵殺來。
塔下空間本就狹小,兩撥人擠在一處,更是水泄不通。廣崖子不顧斷臂未愈,堅持和嵇昀聯手對敵王猛、霍贏二人。王猛仗劍直突上三路,霍贏憑浩湯功專攻下盤,嵇昀和廣崖子赤手空拳,又加各自有傷在身,竟被逼迫地連連後退。
“你他媽的怎麼回事?!”嵇昀退到與段重柯靠背而戰,被段重柯怒斥了一聲,眼看已經兩麵受敵,段重柯急向腰間一探,白光閃過輪回鞭向雲天縱頭頂猛地抽去。
太極堂不愧是專門研習過天下功法,隻見突然間雲天縱消失不見,長鞭落了個空,再一眼,其人已經趴伏到了牢頂上。
段重柯複起一鞭,使出一招“金針度人”,急速向雲天縱小腹點去,須知當初他曾以一招曾直接貫透丐幫弟子的肚皮,今天萬分危急之下,手上的力道和準度尤勝當初。就在鞭尾即將刺中對方的時候,雲天縱故技重施,仍以幾近鬼魅的閃身功夫,一下子消失在了眼前。
“狗兒的,真邪了門!”
段重柯又驚又怒,啞著嗓子啐了句“這又是哪門哪派的邪功?!”
雲天縱突然沒了蹤影,這讓段重柯頓時心裡沒底。
另一邊,嵇昀和廣崖子與王猛、霍贏打得十分吃力,霍贏的浩湯功一旦激發,一箭之外都能聽到鼓鼓風聲。嵇昀催動朱垠神功,用炎氣將他和廣崖子二人牢牢罩住,雙方互相比拚氣力,陷入到膠著狀態。至於教中嘍囉和廣崖子的徒子徒孫們,早被兩方的元氣衝撞地七零八落,遍地哀嚎。
“看來他們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霍兄你且撐住,看我運功”王猛說話間棄了長劍,並解開了纏繞在枯手上的繃帶。
“真人,他會用歸昧三相功。”與之前的交手中嵇昀曾受過王猛的暗算,此時見其右手將出,心悸之餘趕忙提醒廣崖子注意小心。
“不用擔心我,老道畢竟活了幾十歲,什麼場麵沒有見過。”廣崖子神情毅然,說話時眼光朝自己空蕩蕩的衣袖瞥了一下,又立即回正,然後死死地盯住眼前的對手。
“百代神!”
廣崖子毫無征兆地念出這三個聽起來耳生的字,嵇昀下意識地向他瞧看了一眼,不料卻頓時驚住。
隻見廣崖子單掌平伸在胸前,口中默默誦念,咒念而風動,衣擺隨風起伏,嵇昀能夠感受到身遭除了朱垠炎氣形成的拱護外,又有一種極強的元氣正在快速彙聚,它湧動如潮,犀利如刀,感覺無論是什麼東西隻要被它掃到都將麵臨被摧毀的下場。
崆峒派的弟子們見師尊運氣發功的模樣,一個個驚厥地快要扯掉下巴,仿佛他們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等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