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點頭記著。
棲霞山不甚高,然而峰接巒連,階徑曲折,嵇昀沿路走著,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初次上妙桓峰時的情境,心中暗自感歎。他異常的臉色被野南潯看著,便探問道“師父,你怎麼了?是不是病又犯了?”嵇昀連忙擺手,回答道“沒事,我隻是看到這兒,忍不住想起了當年隨你師公第一次去乾元門的時候,一晃十多年過去了。”提起太叔髦,心頭又一陣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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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南潯道“當時師父還是徒弟,如今師父的徒弟也收徒弟了。”
史建瑭被他兩句饒舌攪地稀裡糊塗,但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變得一驚一乍。
“居然有十年了,比我的歲數還大,哎呀,十年呐十年呐”
他嘴裡不停地絮叨著十年十年,看得其他三人都一頭霧水。阿芙問他怎麼了,史建瑭用手指比劃了一個十字,斜著眼角瞥了一眼嵇昀,然後怪聲怪氣答道“十年,到底是什麼人有那麼大的魅力,竟教彆人一心一意地喜歡他、愛慕他整整十年呢?”
他的話語出驚人,顯然三人都始料不及,一時愣住。
須臾,野南潯恍然大悟,心想這小子定是早被李萱暗中“收買”,見縫插針似得說出這般話,心眼之多,真不像懵懂孩童所為,於是伸手在他臉蛋上使勁擰了一把,史建瑭疼得跳腳,一邊大吼大叫一邊揮舞拳頭,在野南潯身上來回招呼個不停,嵇昀和阿芙見狀,都咯咯大笑。
然而這時,前方隱隱傳來了一陣哭聲。
幾人好奇地對視了一眼,加緊了腳步,就在前邊不遠的轉角處,看到一個年輕男子正坐在扁擔上大哭不止,身前兩個籮筐歪倒著,裡麵的東西散落一地。
幾人走上前幫忙,野南潯一麵收拾東西,一麵嗬問男子道“不就是摔了一跤,至於哭哭啼啼的麼?”男子聞言,不但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哭聲更大。嵇昀尋思有些奇怪,示意野南潯且彆說話,幾人將收好的籮筐放在男子身邊,男子見狀點點頭答謝,嵇昀這才問道“看你小哥如此傷心,想是遇上什麼難事了?”男子抹了把鼻涕,抽噎著點了點頭。野南潯喊道“大男人真不痛快,我師父問你話,有什麼事說就是了,哭什麼哭。”男子被他一唬,抬頭哽咽道“說了也無濟,多謝幾位幫忙,幾位還是休管小人趕路去吧,留我單獨哭一會兒便好了。”嵇昀見他不願意講,也不強問,叫著幾人繼續向前。
不料,剛走出幾步遠,身後傳出咚的一聲悶響。原來是那男子傷心太甚,一口氣沒提起來,竟暈死在當道上。
“快救人。”
幾人回來將男子扶起,安排在樹蔭下躺了,又喂了些水。男子須臾醒來,感謝之餘如實道出了原委,他是附近的一個農戶,平日靠種些胡豆、甘草,走販為生,因近日老母害了急症,急需買藥治病,他便擔了家中農貨四處奔走販賣,可就在剛剛,遇上同村的獵戶上山,告訴他家裡母親已於昨日歿了,男子聞言愧悔不已,故而啼哭。
嵇昀等人聽了,隻感唏噓。
男子神誌漸穩,起身挑了擔子,野南潯見他仍要上山去,便疑惑道“你老母既喪,怎不趕回家去,竟還要賣貨?”男子解釋道“說來叫你們笑話,我連為老母發喪的錢都沒有,隻好先去賣了貨,才好回去。”嵇昀聞言,便從包裡取出剩下的一點碎銀,贈予男子作葬母之用。
豈料,男子看著他手裡的碎銀,搖了搖道“我雖窮,卻不敢白拿人錢財。”說著便要以兩筐農貨作為交換,幾人見推托不過,隻好收下。
這事辦完,嵇昀等人才繼續趕路,又沿石階爬了半日,眼前出現一處莊院。
莊院什麼模樣?觀不觀,寺不寺。堂前不設鬆竹,虛掩荒草;廊頭斜掛空匾,清淨荒唐。梁上無瓦,草蓋著七椽八柱,門開兩扇,端的是一圓一方。
嵇昀等人正感慨此間形狀怪異,大門前早有二人飄然來迎。
“敢問來的可是嵇昀大俠麼?”
嵇昀聞言,連忙施禮稱是,心中不免尋思“我與二人素昧平生,怎知道我的來曆”
二人道“大俠來意,我家師父已經知曉,無需再述,請將禮物交割,嵇大俠和各位朋友進草堂用茶。”
野南潯、阿芙幾個互相看了一眼,之後把禮單呈上。
二人看看禮單,又看看幾個隨從,不禁眉頭緊皺,連呼“錯了”。
嵇昀見狀,趕忙問道“兩位,有甚不妥?”
二人道“師父交代,禮品中有四十斤胡豆,十五斤甘草,可這份禮單上並未寫明”
“啊?”
嵇昀等人一聽,不禁驚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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