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桓確實什麼都沒說。
隻是那副錯愕又震驚的樣子,意味深長,比什麼話都好使。
司寧又將江燼霜的身影往後擋了一些,無奈地笑道“好了父親,您該回府了。”
“我還有事要與殿下商議,晚些回去。”
司北桓眯著眼,瞪著司寧,低聲警告道“你們年輕人都給我節製一些!”
“尤其是你,”對司寧沉聲,“你身為男子,到底要顧及著女子清譽,克製!”
司寧笑得無奈,卻仍舊將江燼霜護在身後“是,孩兒記下了。”
說到這裡,司北桓又輕咳一聲“那什麼……若是當真情難自已,你爹明日便去請奏聖上,替你們賜婚。”
司寧聞言,先是看了身後的江燼霜一眼,隨即笑道“好了父親,我有分寸。”
“你有個屁的分寸。”司北桓嘟囔一聲,也懶得管他了。
目光又移向江燼霜。
江燼霜站在司寧身後,眨眨眼,一臉無辜。
司北桓冷哼一聲“平日對我倒是不知禮數,怎麼今日被那昌平王欺負得一句話不敢說?”
江燼霜“……”
她哪裡是不敢說話,她還沒來得及說呢,司北桓就已經出聲為她出頭了呀。
當然了,這話江燼霜自然不敢當麵跟司北桓說的。
她一臉乖巧溫順“司伯伯,今日多虧有您,不然我就要被昌平王叔欺負了。”
“哼,庶出的親王,能有什麼能耐,”司北桓不屑冷聲,“他日後若再敢找你麻煩,你隻管告訴我,我提了尚方劍去王府找他!”
如今司北桓這個地位和身份,能夠束縛他的東西實在少之又少。
江燼霜乖巧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司伯伯。”
司北桓又看了兩人一眼,沒再說什麼“行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司北桓拂袖離去。
江燼霜看著司北桓離開的身影,不覺笑道“司伯伯好像也不是很討厭我嘛。”
司寧聞言,也跟著她笑笑。
他轉身,將自己身上的鶴氅脫下來,披在了江燼霜身上。
鶴氅上縫著溫暖柔順的羽絨,遮擋住了她白皙的脖頸。
“殿下這般聰慧機靈,不會有人討厭您的。”
雖然知道司寧說的是恭維話,但江燼霜還是十分受用地勾了勾唇。
將江燼霜的長發從鶴氅中拿出,司寧溫聲“走吧,硯訣應該已經在公主府等您了。”
說到這裡,江燼霜的神情嚴肅幾分,點點頭,隨著司寧上了回公主府的馬車。
夜色正濃,公主府正堂。
江燼霜和司寧回來的時候,硯訣一襲黑衣,已經在玄關處等候了。
讓千堯關了府門,江燼霜行至正堂。
“東西拿到了嗎?”江燼霜笑著詢問。
有了這密信,江燼霜便能證明睿陽王叔的清白了。
硯訣伸手,將從禦書房帶出來的東西,遞給了江燼霜。
男子一襲夜行衣,黑衣乾淨利落,寬肩窄腰,眸光冷冽淡漠。
硯訣遞給她的,是一遝不算厚的信件以及一封信筒。
先拆開信件。
當江燼霜看到信封上的字跡時,嘴角的笑意僵住。
目入眼簾的,是江燼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跡。
每一封信都是睿陽王江不霍的親筆手書,字跡淩厲,棱角分明。
睿陽王叔寫字有個小習慣,每一句的最後一個筆,都會微微上勾。
習慣性的東西,即便是他人有心模仿,也不會這般一氣嗬成。
江燼霜的臉色沉了下來。
司寧上前幾步,看到了江燼霜手上的字跡,也看到了她微微顫抖的手。
大概猜到了什麼。
司寧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輕聲道“親筆信?”
江燼霜微微合眼,半晌才緊了緊喉頭“嗯。”
是親筆信。
睿陽王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