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
江燼霜拍案。
“若不是賀先生救了裴度,他的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說她居心叵測,狼子野心也就罷了,但連累了賀為京,江燼霜就不樂意了。
司寧也清楚江燼霜的性格,安撫地笑道“所以在下覺得,殿下還是帶賀先生去問山閣探望一番好些。”
“讓賀先生再診治一次,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江燼霜皺了皺眉,有些苦惱“可我不能總因為這種瑣事去勞煩賀先生吧?”
當初她請賀為京救下裴度,後又為她清毒,為司寧治心疾。
麻煩了人家這麼多次,實在不太好意思再拿這種事去煩他。
而且,歸根到底,這些謠言是因為江燼霜拜托賀為京給裴度治病才傳出來的。
司寧垂眸一笑“殿下可以先去找賀先生問一問,賀先生醫者仁心,想必也不會不救裴大人的。”
江燼霜歎了口氣“也隻能這樣了。”
若是賀為京不同意,她就自己去問山閣府門辟謠!
司寧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麼,疑聲問道“怎麼今日不見硯訣?”
“哦,硯訣說他要出京幾天,五日回來。”
司寧點點頭,笑道“怪不得。”
“嗯?”江燼霜疑惑,“怪不得什麼?”
“今日天不亮,硯訣便去了永安府,說要借一匹汗血馬給他。”
“他有說去哪兒嗎?”
司寧搖搖頭笑著“沒有,借了馬匹便走了,似乎很急。”
江燼霜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起身道“那我先去找賀先生聊聊。”
司寧便也起身“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江燼霜抬腳欲走。
“殿下。”
身後,司寧語氣溫柔清和。
頓住腳步,江燼霜轉頭看向司寧“怎麼了?”
司寧仍是笑著,他站在正堂的有光處,任由暖光灑在他的衣袍上,豐神俊朗。
“對於賀先生,殿下不必十分拘謹,”他笑,“旁人不論,賀先生對殿下還是十分縱容的。”
……
江燼霜懷疑司寧在騙她。
偏院之中,賀為京正坐在庭院的樹下碾藥。
他身上穿的是寬袍長袖,為了方便,賀為京在身上搭了襻膊。
男人露出半截小臂,他的小臂上有些淺淡的傷口,看上去似乎是舊傷了,雖然已經愈合,但還是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
並不嚇人,反倒襯得他冷峻挺拔,清冷禁欲。
見她到來,賀為京微微挑眉,手上拿著石杵碾藥的動作不停。
“你來一準沒好事。”
江燼霜“……”
可惡。
司寧肯定是騙她的!
雖然心裡這樣想,江燼霜麵上卻乾笑兩聲,笑嗬嗬地走到賀為京身邊。
“賀先生在做什麼呢?”江燼霜找著話頭。
賀為京手上動作停也不停“吃飯。”
江燼霜愣了愣“賀先生不是在搗藥嗎?”
賀為京揚了揚眉骨,沒什麼情緒地看她一眼“我以為殿下不知道呢。”
江燼霜“……”
好毒的一張嘴!
賀為京號稱醫聖,能解天下萬毒,他難道沒想過自己舔舔嘴唇,會被自己毒死嗎?
“是不是在心裡罵我呢?”賀為京冷涼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