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山閣。
公主府的馬車停在府門外的時候,問山閣外已經站了不少人。
——都是朝堂上的文官武將,站在問山閣外,議論紛紛。
最高處,京墨朝著一群大臣抱拳行禮,恭聲回敬“諸位大人恕罪,我家大人如今纏綿病榻,實在不太方便見人。”
饒是這樣說,還是有官員們憂心忡忡,說是要放下帶來的補品藥材再走。
問山閣自然是不會收這些的,隻不過來人到底是朝堂重臣,京墨一個個恭敬回絕,著實累人。
馬車停穩。
江燼霜甚至沒有掀開車簾,隻是輕叩車框。
一瞬間,原本還議論紛紛的眾人瞬間噤聲。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公主府的馬車之上。
隔著車簾,江燼霜冷聲“諸位大人們請回吧,首輔大人今日不見客。”
這話說得無禮。
眾人麵麵相覷,卻不敢反駁什麼,隻是站在原地,沒動。
有那看不慣江燼霜作風的,便低聲嘟囔著“哼,現在來問山閣裝什麼好心……”
“就是就是,說不準首輔大人如今毒發,就是她手下的人動的手段呢……”
“……”
這話他們也隻敢小聲嘟囔。
馬車內,江燼霜輕笑一聲“大人們還不走,是等著本宮趕人呢?”
說著,跟隨著馬車一同來的護衛亮了刀槍。
威脅之意明顯。
眾大臣見狀,便再不敢說些什麼,朝著問山閣的方向拱拱手,慌張離開。
一時間,原本熱鬨的問山閣瞬間清靜下來。
看到江燼霜來,京墨眼神有些複雜。
猶豫片刻,他還是上前迎了兩步,朝著馬車躬身行禮“見過殿下。”
江燼霜隨著賀為京走下馬車。
看到賀為京,京墨更加恭敬了“賀先生,您來了!”
賀為京撣了撣衣擺“聽說你家大人餘毒未清?”
京墨點點頭,一臉擔憂“是,今日來診治的太醫說,大人肩膀上的毒險些傷及筋脈,剜肉清毒刻不容緩。”
賀為京眉目淡淡“給你的方子給他按時熬了?”
“是,都按時服下了,原本前幾天看著精神好了許多,不知怎的,從昨晚開始,大人的臉就有些病色。”
賀為京點點頭,徑直進了問山閣。
京墨自然不會攔著,走在最前麵,引著賀為京來到了問山閣的正臥。
“賀先生,我家大人正在房中休息,勞煩先生幫我家大人看看吧!”
京墨一臉擔憂。
雖然太醫說了,剜肉也能治,但京墨實在不想讓自家大人真到那一步。
賀為京看了江燼霜一眼“要不要隨我進去?”
江燼霜聞言,擺了擺手“我在外麵等著先生便好。”
賀為京便也沒再堅持,抬腳進了臥房。
一時間,寢室外隻剩下江燼霜和京墨二人。
京墨看上去有些……不安。
江燼霜站在那裡等賀為京,能夠注意到京墨三番五次投過來的視線。
欲言又止的模樣。
江燼霜垂眸輕笑。
她轉而麵向京墨,雙手環胸,歪頭看著京墨“京墨大人也覺得,是本宮讓人給裴大人下毒的?”
京墨愣了一下,急忙抱拳“屬下不敢……”
是不敢。
不是不信。
江燼霜揚了揚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京墨,似笑非笑“也不怪你,畢竟裴大人前幾日病情大好,看上去都已經無礙了。”
“今日卻突發病狀,免不得你這樣想。”
隻是江燼霜覺得……不大高興而已。
“若京墨大人不信本宮,何苦讓賀先生再次為裴大人診治呢?”江燼霜不懂這個問題。
京墨的頭一直低著,他抱拳,斟酌地開口“屬下以為……殿下即便真的對大人做了什麼,肯定也知道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