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葉樹下滿麵春風的趙琦玉,在聽到身後之人的耳語後,神情忍不住一僵。
好在他向來精於演繹,春風肆意的笑容很快又浮上了他的臉龐,隻是笑容的深處多少有些僵硬。
“張良院長,學生改日再來拜見。”趙琦玉起身拱手。
“想走就走吧,我還以為你不怕死來著。”張良笑著躺下身軀,在躺椅上搖晃了起來。
他知道趙琦玉是怕被牽連,被打殺在陽城。
但趙琦玉不過是趙家一個嫡公子罷了,那人才不會撕破臉大打出手。
若是換作牽牛的那人出手,那便說不好了,說不定他一腳踹進陽城,剛好砸死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
趙琦玉無視張良的嘲笑,在退出枯瘦竹林後,他甚至等不及走出煉氣學院,便和身後之人一同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
鬱鬱蔥蔥的樹林中,陳恕從地上爬起身衝著身穿破爛獸皮衣服的兩人躬身拱手“多謝兩位大人救命之恩。”
身穿獸皮衣物的兩人,正是將天下逛了個遍的劉邦和樊噲。
“謝個屁,都是自己人你見什麼外,快過來一同坐下。”劉邦擺著手呼喊陳恕。
陳恕不知眼前人是誰,但確信其是人族高手,便安心學著那老漢的模樣直接席地而坐。
樊噲則是乾脆利落地升起一團篝火,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把尖刀,要將地上的青狐開膛後架在火上熏烤。
劉邦當即一腳踹了過去“滾你娘的,哪有拿騷狐狸招待人的,去把那匹水馬找來。”
“大王,您明明就愛這騷味的。”樊噲不快的嘟嘟囔囔著,起身就要鑽進樹林尋找不知被踹飛到何處的水馬。
“等下,把那什麼,咱們帶來的特產拿出來。”劉邦灑脫甩袖,沒去辯解味道喜好一事。
“哦。”樊噲從懷裡拽出一個獸皮袋子,塞進了陳恕的懷裡。
而後,他大踏步衝進叢林。
“我們那的特產,你快嘗嘗。”劉邦伸手示意陳恕懷裡的獸皮袋子。
“多謝!”陳恕再次拱手。
他打開獸皮袋子,見裡麵裝著滿滿一袋子的黢黑丸子,個頭有大棗那般大,但大小不一。
陳恕之所以不認為這是丹丸,完全是因為這玩意更像是隨手搓出的泥巴丸。
不僅大小不一,形狀也不太規則,有的乾脆就是扁的。
“這是?”陳恕看向劉邦,一臉的狐疑。
這些模樣古怪的黑丸,還有著一股怪味,其中有腥味,有臭味,還有著莫名的甜鹹和辛辣味。
怎麼看,這東西都不像是能吃的樣子。
“這是我家婆娘用手搓出來的腦丸子,家裡的孩子常拿它當零嘴吃。”劉邦漫不經心地解釋了一句。
而後他直勾勾盯著陳恕,似要親眼看著陳恕吃下去才放心。
“好,我嘗嘗。”陳恕有些抹不開情麵,隨手捏起一個黑丸子塞進口中。
頓時,古怪的辛辣和腥臭味,灌滿了鼻腔和口腔,直衝天靈蓋。
這零嘴的味道還真是衝,陳恕險些涕淚橫流。
但為了避免駁了麵前這熱情好客老漢的麵子,他還是故作坦蕩,梗著脖子硬生生咽了下去。
哪知他剛咽下去,劉邦就拍著大腿,衝扛著一座肉山回來的樊噲喊道“樊噲,這小子是個傻子喲。給他什麼,他就吃什麼?”
“這麼一個憨子,怕是早晚會被人玩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