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許宥安不放心跟過來,一個陣盤甩在地上,兩人周圍的黑色液體迅速被逼退,隔開了兩人可以站定的空間。
薑璃淺卻沒有因為打破紙紮的福娃娃而感到開心,反而目露驚疑。
許宥安順著她的目光回頭,就看到本來已經劃破腦袋倒地的四個福娃娃又從黑色液體裡站了起來。
它們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兩個人,渾不在意地拿胖乎乎的手指沾了沾液體,把殘破的身軀又粘了回去。
情狀說不出的恐怖。
“看來它們的生命本源不在這些破紙上,是有人背後操控。”薑璃淺下定結論。
許宥安也這麼認為。
“師姐,”他緊張地跟緊她的身邊,“要小心。”
薑璃淺是有上輩子記憶的人,麵臨危險無數,生死攸關也不知多少,麵對如此險境,她尚能鎮定,她就怕小師弟會慌張無措。
可出乎她的意料,小師弟要比她想象的鎮定多了。
想到師尊曾說起撿到小師弟的場景……想必是因為拜入乾坤宗前吃了太多苦,就比同齡人更多了分膽氣吧。
思及此,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她想安撫幾句他什麼,可是話還沒說出口,黑洞洞的棺材裡卻在她之前發出了聲音。
是一道人聲。
聲音低沉磁性,十分悅耳。
說出口的話帶了三分戲謔:“慧眼獨具,算是有兩三分的本事。”
薑璃淺和許宥安頓時一驚,如臨大敵地緊盯著冰棺。
上百把冰劍落下,那傳出來的聲音裡居然絲毫痛苦的感覺都無,這要是換成尋常修士,恐怕已經死了成百上千次了。
到底是什麼怪物,如此恐怖。
紙紮的福娃娃沒有趁此向兩人發動攻擊,反而一臉驚喜地擺動著手臂,像是普通人家的孩童,奔向自己的親人,咿咿呀呀擁簇在了冰棺周圍。
冰棺裡的人歎息一聲,隨著漆黑的深洞慢慢被墨藍色的光芒覆蓋,一個身姿如玉,俊眉朗目的男子從冰棺裡走了出來。
玉冠墨發,錦衣金帶,繡著水色暗紋的外紗從冰棺上徐徐劃過,周圍的河水竟然爭先恐後地退去,給他獨留了一個隔絕一切汙穢的真空地帶。
他隻輕輕點了點指尖,立馬有寒冰沿著水流一寸寸往上升,在男子身後化為了一個冰晶透明的坐塌。
衣袍掀起,男子慵懶坐下,一隻腿曲著,一隻手懶懶地支撐著腦袋,似笑非笑地看著緊繃著神情,恐懼與驚訝在臉上交相輝映的薑璃淺。
綴著珍珠的絲絛從他腰身垂下,潤澤的珠光泛著湖水的暈色,蕩開一圈一圈無聲的威壓。
他眯眼,嘴角微微揚起。
骨節分明的手指朝薑璃淺一勾。
“奴兒,過來。”
薑璃淺猛地一怔,隨即瞳孔放空,呆呆地朝他的方向走了一步。
許宥安臉色難看,急忙拉住薑璃淺的手:“師姐!”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蝸,薑璃淺的眼神一變,靈台瞬間清明,後怕地退了退,冷汗瞬間遍布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