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那人依舊沒有看到冰棺裡的人,上百把冰劍如風而至,刹那間將她和冰棺釘在地上,死不瞑目。
第六次,那人提著劍,依舊披血而來,她推開冰棺,在頭頂冰劍落下的那刻,她提劍而起,勢如破竹的劍氣在百把冰劍下絲毫不遜色。
她鮮血淋漓地劈斷了所有的冰劍,以為終於成功的時候,整座宮室卻突然劇烈顫動起來,然後傾刻崩塌,將她和她眼裡的希冀一起掩埋。
第七次。
第八次。
……
不知道究竟第幾次,那人再次推開冰棺,百劍誅邪,她收了劍,奮不顧身上前,以血肉之軀擋冰劍蝕骨殺氣。
大口大口的血從她口中吐出,這一次,她終於見到了想要見的人。
高高在上的神明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眼神冷漠,眸色冰寒,雲絲織就的衣擺嫌惡地避開她身上滴落的血。
可神明願意允她一諾,問她想要什麼。
她說,要他發冠上的明珠。
玄冥真水。
摒水之至柔,融地煞濁氣,修水之大道,不孕生命,不憐悲苦,不渡眾生,瞬息間冰三千世界,封無儘時空。
她生生世世,苦厄不儘,要的就是這個。
可。
神明說。
但是要用東西來換。
一無所有的她與神明締結奴隸契約,她願意成為他的奴仆,任他差遣,以換水珠玄冥。
神明把玄冥真水給了她。
她握著水珠,血色彌漫,死在了萬箭穿心之下。
薑璃淺猛地回過神,心緒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喘著氣,霧氣氤氳的眸子裡第一次有了浸透骨髓的恐慌。
一幀幀畫麵裡,從模糊到清晰,從眼睛到嘴唇,她看見了,那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那是她嗎?
為什麼這些無端多出的記憶裡會有她?
她為什麼要一次次破壞這裡的封印?
玄冥真水,玄冥真水……薑璃淺顫抖著手,低下頭去看上麵的枯木戒指。
戒指上,水珠璀璨,流淌著她本不可能接觸到的,磅礴浩瀚的力量。
可這刹那的感覺很快消失,水珠就如同尋常的寶石,嵌在戒指上。
她的心臟跳動得更加劇烈,唇如紙白,整個人如同風中蕭瑟的枯葉,幾乎要碎裂在股股吹來的寒風中。
有什麼……有什麼將要突破禁錮,撥開層層雲霧,浮現在她的眼前。
她疼得快要站不住,腦袋似被錐子一錐一錐劈開,體內好不容易穩定的靈力再次暴動起來,周圍晃動的水紋一次比一次幅度大,乾坤心法快速運轉,紫色的雷靈力躁動不安,瘋狂向她身體湧去。
“不可以,師姐,你還沒準備好,冒然突破,會被這些靈力撐爆丹田的!”許宥安不知道薑璃淺這是突然怎麼了,臉色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差,明明大敵當前,師姐怎麼會冒失地選擇現在破鏡呢?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師姐!師姐!”他焦急地喊,可薑璃淺仿佛聽不見他的聲音一樣,周身的氣息更加不穩了。
他甚至能聞到水波中焦灼躁動的雷靈力的氣味。
懶散倚靠在冰榻上的男子微微挑眉,半是得趣,半是冷漠地訝異一句:“呀,居然要突破了,真是可惜,難得有了一個小奴隸,怕是要死在這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