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羽靈城的天氣不算好,看不見太陽也沒有雪下,霧蒙蒙的天空中,仿佛有隻無形的大手籠罩了下來,略顯壓抑,令人難以喘息。
在羽靈城城主府前,一個紅著眼睛衣著樸素的男人正直直跪在雪地上,不斷磕著頭,嘴裡大喊著請求見城主大人一麵,那麵前半尺厚的積雪,此刻都被他額頭上的血跡染紅了。
他的這番行為也引起來來往往的路人一陣議論。
“誒,這不是老鄧頭嗎?他咋跑這裡跪著來了?前幾天還看他擺攤做生意呢?”
“哎,彆提了,我聽說他家那閨女蘭蘭丟了,就昨天下午下大雪那段時間,不知道去哪兒了,他一路上問了好多人都說沒看見,那女娃才十多歲,肯定擔心啊。”
“那也不至於來城主府前跪著啊?”
“噓……我聽我三姑家的二舅的小侄兒子說,他親眼看見蘭蘭被人帶進了城主府裡,就在昨天傍晚!”
“真的假的……”
在夾雜著請求見麵和群眾的議論聲中,城主府的大門緩緩推開,走出來一位約莫四十幾歲的中年人,他清了清喉嚨,朝著周圍拱了拱手朗聲道
“諸位,諸位……還有這位朋友,快快請起,我家城主聽聞此事,一怒之下徹查了城主府,但並未發現半點有關那女孩的痕跡,城主念你尋女心切,特讓我來帶你進去尋找。”
“咱城主真是大好人啊!老鄧頭,你快快隨黃管事進去吧!”
“是啊,還以為這段時間準備大選,城主沒那功夫理咱們呢,現在看來,城主就該繼續當下去啊!”
“看來前段時間說的什麼城主府亂抓人,多半是謠傳啊,或者是競爭對手搞得小把戲!”
地上跪著老鄧頭雙腿打著哆嗦,在黃管事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他的臉上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他是個苦命人,年幼父母雙亡,妻子又因為難產而死,隻留下他和自己的閨女蘭蘭相依為命,為了多賺點錢,哪怕是在大選前段時間說城主府會上街抓人,他也堅持擺攤。
昨天下午風雪交加,他突然想起來攤位上有些純元幣未取,考慮到風雪太大,叮囑了蘭蘭幾句後便把她留在家裡,自己去取錢,誰知道回到家裡發現蘭蘭不見了。
她可是老鄧頭的心肝寶貝,是老鄧頭的半條命啊!不顧風雪他四下找了一遍又一遍,最終從城主府旁一個小孩口中聽說,看見有人帶蘭蘭進了城主府。
得知此事後,老鄧頭冒著嚴寒跪在了城主府門前,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在黃管事的攙扶下,老鄧頭顫顫巍巍的走進了城主府,這是他第一次進城主府,眼前的房屋都是金碧輝煌的,還有些一眼看上去就價值匪淺的陳設,以及精心布局的園林植被,不難看出城主的雅興。
“黃管事,人帶進來了吧?”
渾厚的聲音從正前方傳來,循聲望去,迎麵而來的是一個相貌平平卻儀態威嚴的男人,在他的腰間還彆著一塊令牌,上麵有著一個大大的姚字,此人便是羽靈城現任城主姚忻。
眼瞧城主居然親自前來迎接,老鄧頭渾身一顫,又是準備下跪行禮,可這次姚忻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扶住了他的雙臂,說道,
“老先生不必多禮,你女兒的事情,我也深表痛心,這是我姚某人的失職,居然在羽靈城裡發生此等事情,你且隨我進去,把情況詳細與我說來。”
“姚城主……大恩大德!草民!無以為報啊!!!”
也就在這時,老鄧頭身後的大門緩緩關上了,剛才發生的一幕,也落在了一眾看熱鬨的群眾眼裡。
“我的天,城主居然親自出來迎接,當真是上心啊。”
“哼,能不上心嗎?馬上就要大選了,這些事情不穩住他還怎麼選?”
“兄台此言差矣,這大選說白了也是他們大家族的事,你我平頭百姓一票兩票,又能左右多少呢?我看啊,城主多半是真對這事上心,畢竟他不也有個年紀相仿的男娃嗎?”
伴隨著大門緩緩關上,城主府外的人也漸漸散去,東家長西家短,那是他們能討論的;但東家和西家的死活卻是他們懶得關心的。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此刻對著局勢和問題闡述自己的看法見解。
在城主府內,大門關上的一瞬間,姚忻扶著老鄧頭,給一旁的黃管事使了個眼色,然後繼續微笑地和老鄧頭講,
“老先生,您看看您這都跪了多久,這樣,我先讓下人帶您去偏殿做一些烤烤火,暖暖身子。等我把事情處理完,馬上來找您可好?”
老鄧頭感動的熱淚盈眶,他伸出手掌激動的握住姚忻扶著自己的手,連聲說“您忙!您忙!您真是大善人啊!”
隨後一個下人上前,從姚忻手中接走了老鄧頭,帶著他沿著小路朝一處房內走去。
待他離開後,姚忻臉上和善的笑容緩緩變得陰沉下來,他從懷裡拿出手帕,一邊擦拭著手掌一邊對黃管事詢問道“確定了嗎?他的姑娘,就是那臭小子昨天晚上玩兒的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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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確實是這樣。”
“他怎麼抓的人?現在人呢?”
“好像小少爺是……委托王順動的手。”
“好像?”
姚忻轉過身,眼神不善的盯著黃管事,嚇得黃管事一個踉蹌,連忙跪在地上回答道“是,就是,就是他委托王順動的手。”
“百商州王家……好一個百商州……好一個王家,手伸的是真遠啊。”
姚忻眯著眼睛,眺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片刻後回過神來,邊往前走邊繼續詢問,
“站起來,告訴我那逆子怎麼處理的。”
“是,老爺,他玩玩過後,把那女娃打發出了城外,告訴她若是敢回來,他爹性命難保。”
“沒殺?”
“沒……不得不說,小少爺的眼光是真好,你女娃雖然十二三歲,但氣質是真的……咳咳……”
話沒說完,姚忻突然轉身一隻手掐住黃管事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周身的殺氣如同利刃一般肆虐向黃管事。
“你也乾了?”
“呃……呃老……老爺……”
“我早就說過,我姚家人,不得沾染那王家和那百靈鳥,那等禽獸不如之事,損陰德。你自己下去領罰,那個混賬王八蛋,我自來處理。”
說著,他鬆開了握住黃管事脖子的手掌,後者一屁股摔坐在地上,連忙大口大口的搶著呼吸,半天沒能緩過來。
而此刻,姚忻的身影已經遠去,消失在了那正屋的大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