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瞧瞧這個!”
田隊副小心翼翼從內衣口袋裡取出一張鈔票,遞給了賴小栓。從其不凡的氣象,和右下角那個數字“10”,賴小栓試探著問道“這莫非是十塊錢”?
他都不知道還有這麼大的麵額。
“誰讓你看那個?看這兒,紅老仙!”
被田隊副糾正,賴小栓才注意到鈔票正中那個男人的頭像,那深邃的眼神,讓人與之對視,便有種被吞噬之感。
“誒呦!我被定住了!”
賴小栓喊道,田隊副卻高興地笑了。
“老仙的法力,你個小夥兒哪裡吃得消!”
然後就開始碎碎念那些關於塞音老仙的傳奇,說來也奇怪,劉學勤都沒去過廣西,這幫人卻信奉他比誰都虔誠。
“上師說過,他要建立之國為理想國。人人皆平等,努力之人,皆有上升途徑。”
“我爹他們信了,也努力了。當初他們造反,大多數人還用鋤頭、糞叉,就和官兵搏殺。結果我們家人都成了塞國人。”
“我若是努力,或許能掙到許多錢,那我兒子就能上大學。”
看田隊副發起春夢的模樣,賴小栓道
“可是,你都還沒成親,還有,大學又是什麼?”
結果被惱羞成怒的田隊副抓住,在腦門上釘了好幾下。
賴小栓還是入了塞音教,接受了洗禮。每次教民組織講經和禮拜,他都去參加。
經過馮理和折慶兩代傳經堂,和若乾舵主和信徒的努力之下,塞音教已經和最初的講學求道變得大相徑庭。
想要在民間傳播開來,你就得和佛教那樣,搞成故事的形式,還要有圖像、造像這些。
老仙的記名弟子,還在秦州的鐘鳴也幫了不少忙。對搞美術的來說,這些都是基本功。
像牛來、黨娥、韓硼這些座主,都成了類似各種菩薩的存在。宗教和科學結合在一起,那畫麵,如同蛋糕中間加塊腐乳,美的不敢想象。
可若是習慣了這一口,你還就欲罷不能了。
賴小栓是現實的,他更多時候是在夜校聽課,他的天賦也開始顯露出來。
一天記住二十六個字母,三天學會拚音,一個月後,基本學會了普通話,說的比田隊副還麻溜。
不過他還是沒敢立即去參加測試,因為測試地點在總部,還要五分錢的報名費。
整個墾殖公司的員工和夷人(殖民)都在一塊兒測試,三個月舉行一次。上次報名的有兩百多,大多數都是內部員工,結果隻通過了十八個人,可見測試之難。
畢竟是和工錢掛鉤的,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但才三個月,賴小栓認識的字就有一千個了,而且能默寫出來九成以上。這樣的成績,就連那些整天讀書識字的小學生,也幾乎是沒有的。
這就顯示出與眾不同了,很多人都開始關注這個人。
也是島上工資待遇普遍較低,這個情況反映到了廣西,後麵運過來的圖書,基本都是舊書為主。聽說有些還是慈善公司捐贈的,被無良商人弄出來賺錢。
但這可比新書便宜太多了,起碼像賴小栓這樣的人,有機會閱讀到大量書籍。
快到年底的時候,三小隊的樹木基本伐完了,但工作依然很繁重。
賴小栓和工友們刨了個一人多深的大坑,才把一棵老樹根完全顯露出來,然後澆上汽油,一把火給點了。
每當這種時候,生產隊裡的蕃人就喜歡拉著手圍樹根跳舞,對這種天性的釋放,巡邏兵不會管,讓他們發泄出來,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小賴,你來一下。”
一向嚴肅的蔡英傑隊長,不聲不響來到賴小栓身後,把他給嚇了一跳。
跟蔡隊長來到值班室,隊長讓他稍息,然後嚴肅對他道